宛若漂浮於虛無幻夢中的不安定感。
“雪刃。”包含著滄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少年迴轉過身,看見一身淡紫狩衣的御手風間正向這邊走來。
原本在櫻花樹下呼呼大睡的小狸耳朵一豎,知道是御手風間來了,便連忙躲到樹後去。天知道這老頭想把它怎麼樣,它對這老頭實在放不下心,要不是千夕彤讓它跟雪刃一塊兒,它早就跟著去除妖了。
“師父。”雪刃微微頷首,對御手風間施了一禮。
“嗯?”看見雪刃沉澱在眉間沉澱的淺淺不安,御手風間略略挑眉,眼中的異樣神情一閃而過,猶如瞬間便消散蹤影的流星。“怎麼了?”
“沒什麼。”果然是有些奇怪,雪刃有些納悶了。不知道為什麼,胸口有一種很不'炫'舒'書'服'網'的感覺卻又無法形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是御手風間也明顯感覺到了,看來是真的。
“哦。”御手風間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好像明白是怎麼回事似的點點頭,微眯起眼,迎著風任細膩的花瓣打落在身上,愜意地捋了捋下巴的山羊鬍子。“對了,千夕呢?”
“跟大師兄去除妖了。”
“什麼?!”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啊。”鳳明雅搖了搖手中的水藍色蝙蝠扇,眼尾輕挑,黛藍色的鳳眼裡滑過一絲得意的亮光。
“你……”千夕彤的額頭黑了一片,如果此刻身邊有鏡子的話,她覺得鏡子裡的自己一定是傳說中那種印堂發黑的。
死狐狸的過往?九九貓又!(七)
什麼叫“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好好,她承認,鳳明雅的承受能力的確是比她好,但是有必要對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擺出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嗎?還饒有興趣地一直盯著看,感覺他根本不是在調查,而是赤裸裸的欣賞。好惡的做法,惡趣味,這傢伙一定有喜歡看屍體的惡趣味。
“小師妹,不要這樣嘛。”鳳明雅發現了千夕彤目光的躲躲閃閃,唇畔彎起戲謔的弧度,手臂一伸便將千夕彤攬過來,讓她的視線不得不對著那具昨晚在郊外發現的女屍。昨晚還是在郊外的,但是一早被外出的農戶發現了,被抬到了官府的停屍房裡。話說,鳳明雅怎麼可以這麼隨隨便便地出入府衙呢?看來他家一定很有錢。
“喂喂,你幹嘛啦,我可沒你那樣的嗜好,喜歡盯著屍體看。”千夕彤一邊不安分地掙扎著一邊訕訕地說。
“小師妹,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最信任的人可能也會有說謊的時候。”鳳明雅的語氣忽然變得認真起來,千夕彤覺得鳳明雅去掉輕佻語調的話語真的很危險,因為她竟莫明奇妙地安靜下來了,不是不想動,而是動不了了,好像身體被那樣不慍不火但卻有一種奇怪的魅惑力似的的聲音震懾住了一般。停屍房裡靜悄悄的,安靜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就這麼對著一具散發著腐臭味的屍體,真的好驚悚好靈異!“但是有一種人永遠不會說謊。”
“……什麼人?”
“死人。”
嚇?死人不會說話還差不多吧,不會說謊?
“官府在辦案的時候,很可能會因為一些主觀因素而受到誤導,比如偏見、誤解,從而影響案件的解決,但是屍體是不會說謊的,它最誠實地反映了死者的情況,所以才要驗屍。而我們現在也是一樣,要從屍體上查出真正的死因。”
嘖,說得還有點道理嘛。千夕彤斜睨了硬把她攬在胸前的鳳明雅一眼,心想難道他以前是幹這一行的?“這還用看,當然是妖怪乾的啦。”
死狐狸的過往?九九貓又!(八)
“是嗎?那你能說出是什麼妖怪嗎?”鳳明雅的語氣又轉為和之前一樣,若有若無的笑意裡浮著淡淡的嘲笑,弄得千夕彤又有抓狂的衝動。
“不知道!”
“啊啦,不知道還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小師妹,我好佩服你哦。”嘲笑,不是赤裸裸但是卻比赤裸裸還要陰險的嘲笑。
“你少來!都弄成這個樣子了,怎麼看得出來啊,不然你說說看啊。”挑釁,千夕彤承認自己是在挑釁。其實她比較喜歡稱這個為激將,多麼光明正大正義凜然的一個詞。
“好。”鳳明雅唇角一彎,把千夕彤的臉掰過去使她的視線正對著屍體。“你看,屍體殘缺不全,可見是很兇殘的妖怪。”
“廢話!”
“雖然血肉模糊,但是斷開的地方沒有啃咬的痕跡,所以是一下子就撕裂的,可見妖怪的力氣之大,換言之功力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