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跌在了地上。她沒有既來之則安之的小強精神,但是在這種狀況下大腦已經沒辦法做出客觀上認為是正確的判斷,而且憑她的身體狀況也真的哪兒都去不了,只能軟著身子看著怪物一步步逼近,想象自己被踩成肉餅的樣子。果然,自己還是死在莫名其妙的東西手裡吧。天哪!老天我恨你!
就在千夕彤快淚奔的時候,一個雪白的身影閃到她身前背對著她站定,念出了她有些耳熟的類似咒語的東西。“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這是……傳說中的九字真言?
等、等等!剛剛聽到的語言似乎是她從來沒有聽過的,但是她卻聽得懂,為什麼?難道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頓時,怪物痛苦的嚎叫響徹雲霄,絕對比豬被殺之前的慘叫還要慘烈,千夕彤心裡都發毛了,暫時便忘了語言的事。只見怪物周身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而怪物的身體原來被十幾條細得幾乎看不出來的銀線鉗制著動憚不得,只能痛苦地被火焰灼燒吞噬。
千夕彤被這驚魂動魄的叫聲嚇得不輕,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看那個背對著她在專心收拾怪物的白色身影。修長清側的身形被前面的灼灼襯得略顯單薄,碧澄澄的長髮在靠近右耳的地方鬆散地紮成一束,潔白如雪的衣服在氣流中翻飛著。等等,他的衣服……樣式好眼熟,卻眼熟得有些陌生,想了幾秒鐘後千夕彤的腦袋就開竅了,那分明就是一種名為狩衣的和服,雖然穿著搭配狩衣的寬大指貫,他的身體還是顯得那般挺拔和俊氣……
喂喂,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吧?千夕彤真想拍死總是不知不覺轉移重點的自己,不過她當然不會真的拍死。心裡明顯地覺得不協調,而讓她感覺不協調的重點是——沒錯,她自己。為什麼自己會面對這樣一種境況?和室她可以不稀奇,但是穿狩衣的人又是哪裡冒出來的啊?難道在玩陰陽師大戰西方魔獸?千夕彤有些欠拍地有了這種不經的想法。
穿、穿越?!驅魔美少年(六)
就在千夕彤用倖存下來的這顆腦袋胡思亂想的時候,怪物結束了它最後一句吶喊,那叫聲簡直就是撕心裂肺,強大得把千夕彤的思緒全都拉了回來,而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怪物正好灰飛煙滅,非要形象一點地說,就是一點渣都不剩了。
呼呼,危險總算過去了,就在千夕彤想要拍手慶祝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危險似乎才剛剛開始——原本綁著怪物的銀線突然纏到了她的身上,本來就站不起來的她更是逃不掉了,衣服被還留著剛剛在烈火中灼燒的溫度的銀線燙出了一道道口子,接觸到銀線的手臂火辣辣地痛。白色的身影飛閃到她面前淡漠地盯著她,彷彿要把她看穿了一般,雙指已經銜著一張畫得龍飛鳳舞的符咒。完了完了,原來她碰上的不是什麼好人,她是要跟那個怪物一樣的死法了,還沒搞清楚狀況就死了,真是死不瞑目啊!
千夕彤在心裡哀號,卻不由自主地盯著眼前這個白色的身影看。碧色劉海下的那張臉簡直就是禍國殃民啊!膚色白皙有如最上等的細瓷,晶瑩若梨,精緻五官簡直像是工匠精心雕琢出來的一般,鼻樑俊秀直挺,薄薄的雙唇還彷彿渲染了胭脂般紅潤,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如畫的眉眼,星辰般晶亮的眸子竟是一碧一橙的鴛鴦眼,順著他貼在唇邊的符咒看過去,纖長的白皙的手掌幾近透明。眼前的少年,美得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千夕彤只覺得胸口有一種感覺在洶湧澎湃,那一瞬間出現在腦海裡的“美人”二字不禁脫口而出。
少年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千夕彤卻被自己嚇得不輕。美人,這兩個字用來叫女生也不太合適吧,她竟然還用這個詞來稱呼一個少年,自己雖然會和為數不多的朋友開開玩笑,但也一直是正正經經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輕浮了?但是,用美人來形容他真的好合適啊!千夕彤也不管這是不是輕浮了。不過,目前的境況是,她所說的“美人”正用一種審視獵物的眼光看著她,就好像養豬的在看他家的豬是不是已經被養肥到該殺的程度了,沒有半點憐憫的意思。沒錯,那雙驚豔的有著琉璃光澤的鴛鴦眼中,沒有一絲同情,更確切地說沒是不帶任何情感。這著實讓千夕彤頭疼了一把。她跟他無冤無仇的,哀求幾句的話他會放過她的吧。
穿、穿越?!驅魔美少年(七)
外面傳來的腳步聲倒是提醒了千夕彤,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她跟眼前這個美人的,她心裡不禁暗喜,她還可以呼救呀。腳步聲先只是慢慢地移動著,小心翼翼的樣子,似乎是在打探什麼,隨後便放心起來了,大步大步地走過來,而且聽聲音人也越來越多了,看樣子應該是被剛剛那怪物嚇出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