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刃!雪刃!雪刃!”只是想到了這個名字而已,於是一直叫,一直叫。
不可原諒!(六)
靈壓頓散。
“可惡!”千向櫻指的除了千夕彤這種突發狀況之外應該沒有其他事情了。但是她說的可惡卻不是指千夕彤,而是千夕彤出現之後的情況——原本與蝶妖的妖力僵持著的靈壓竟然莫名其妙地被削弱了,而先前被他們三人困在中心的蝶妖也得以脫逃出來,氣場的平衡被打破,只能重新想辦法對付蝶妖。為什麼蝶妖的妖力增強了這麼多?
“哎呀哎呀,小師妹真是喜歡胡來……”即便是在這種情況下,鳳明雅也依然能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調侃著。但是這回連鳳明雅自己也不得不承認,這種調侃沒有維持多久,因為被他們窮追猛打的蝶妖想的竟然不是逃走而是衝向了千夕彤的方向。
“小彤!”小狸也發現了不對勁,連忙朝蝶妖施放出兩團火紅的狐火,但是那樣的小法術一下子就被蝶妖躲過了。蝶妖盯著還有點弄不清楚狀況的千夕彤,唇角浮起了妖嬈卻冷冽的笑。
“喂!你……”說笨蛋也好說快走也好,千向櫻只想讓千夕彤快點離開,但是似乎連傳達那樣的意思的時間都沒有了,蝶妖的速度簡直就是在拼命,快得讓她的視線捕捉不到。
千夕!來不及叫她,只知道危險在向她迫近,只知道那樣的她無法保護自己,身體不由自主地作出了反應。
他要保護她。
千夕彤當然知道危險在接近,但怎麼說自己來這裡也是為了教訓蝶妖的吧。所以雖然有些慌了神,但還是念出咒術在自己的周圍佈下了結界。但是為什麼,眼前的黑暗中會出現幻影?陌生的一幕幕飛快地從眼前劃過,什麼都看不清,但恐懼卻悄然從心底升起。
忘記了維持結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聽到緊張的空氣中劃過一聲刺耳的衣料劃破的聲音,夜風中悄然瀰漫了苦澀的血腥味,帶著淡淡櫻花氣息的身體倒向了她所在的一側,她便下意識地扶著那身體跌坐到地上。
不可原諒!(七)
“混蛋!”千向櫻清脆的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低沉,雙手飛快地結印召喚出一個代表著結界的草環,迅疾地飛出將傷了雪刃的蝶妖死死地束縛住。
鳳明雅眼神飛快一閃,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又從懷中抽出一張紙,念動咒語,那張紙便化作了一隻紙鶴向御手屋的方向飛去了。
血,在變得詭異的微紅月色下觸目驚心的血,正從雪刃胸前那道狹長的口子裡湧出來,雪白的狩衣被迅速地浸染成一片暗紅。臉色白得像雪,那雙絕美的眼眸卻滿是淡然,是她讀不懂的欣慰。
“雪刃!雪刃!”千夕彤慌亂地摸著他的臉,害怕自己的指尖觸到的會是一片冰涼。有什麼東西就從眼睛裡掉下來了,帶著微熱的溫度嗒嗒地掉落在那張慘白的臉上。
“千夕……”雪刃的眼神裡卻第一次有了笑意。那麼淡那麼淡,似乎一不小心就會忽略掉的,但卻確實存在的笑意。修長的素手撫上她的臉龐,帶著一如既往的微涼的溫度,熟悉到讓人心疼。“你看得見了啊……”
“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千夕彤抓著雪刃的手,心裡卻全是酸酸的味道,受了這樣的傷卻還在想著她的事,美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可以看見了,雪刃你……”你怎麼樣。看到雪刃的眼睛慢慢合上的時候,千夕彤的後半句話被硬生生地截斷了。
就算能看見了又怎麼樣,如果這就是代價,我寧願永遠什麼都看不見。以前很討厭等待,因為一直等一直等,卻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等不到。只是想要盡力幫上一點忙而已,只是不想再發生那樣的事而已,可是為什麼變成這樣?
“對不起。”千夕彤摟緊了雪刃,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心裡有什麼東西在翻湧得厲害。並不是很冷,但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抖,停不下來,也沒有去控制它停下來的意識。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周圍有風在浮動,帶著無比利落的氣息。一切喧囂彷彿全數著了地,只剩下一道疾風掃過地面的唰唰聲。“不可原諒。”
不可原諒!(八)
一直緊盯著蝶妖的鳳明雅和千向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以千夕彤和雪刃為中心的,平地捲起了一股旋風一樣的銀色氣流,向外擴散著描畫出一個巨大的陣法,彷彿可以綁縛一切的繩索,將各種因子全部鎖住,縱是塵土也無法飛揚,縱然看得見遠處的樹梢大幅度地搖動著也絲毫感覺不到風的存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隨著千夕彤的睜眼,陣法的中心突地向上飛射出一道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