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千夕彤看著蘇夏,眸光中第一次浮現出嚴厲的神色。
“你難道沒有發現,在之前的震動中,紫吹的地勢變低了嗎?”蘇夏不再對千夕彤進行攻擊,而是慢手擺弄著頸側的髮絲,眉間不無得意。
“那又怎麼樣?”在千夕彤看來,不過是一場地震而已,但是一般的地震會引發那樣的古怪景象?而且人們毛骨悚然的尖叫、妖怪或兇狠或悽慘的嘶叫都已經充斥著她的耳朵,一定是還發生了其他的什麼事。
“地勢低,紫吹就成了一個容器。”蘇夏的話似乎只是說了一般,一種不好的預感卻在千夕彤的心裡越發強烈。難道……
“你們預料得沒錯,襲擊紫吹的妖怪大多都只是一些雜碎,以你們的陰陽師的實力,很容易就可以消滅它們,但是群妖攻擊的優勢在於數量,不是嗎?”蘇夏的臉上展露出得逞的微笑,千夕彤卻直皺眉。
蘇夏說得沒錯,陰陽寮的陰陽師再厲害,短時間裡也解決不了那麼多的妖怪,就算這裡有湮滅陣法,百鬼夜行的提前到來,湮滅陣的稍遲啟動,以及紫吹城結界的動盪,都已經讓一批妖怪流入了地界。
妖怪也是生物,自然也有生存的本能。想要生存,便有競爭。為了躲過陰陽師的追捕,為了能夠有足夠的力量與陰陽師抗衡,它們不但會蠶食人類,還會自相殘殺。是的,自相殘殺,然後吞食掉敗者的力量,讓自己變得強大。
百鬼夜行!璃殺的條件(十一)
這就成了一個蠱,而偌大的紫吹由於地勢下陷和周圍產生了高度差,就像一個盛放毒蠱的盆子。人類,妖怪都成了蠱的一部分,妖怪在殺戮中會變得更加嗜血殘忍,而人在極度恐懼中也會有妖化的可能。
現在的紫吹城,一定像人間地獄一樣吧。
心裡猛地一痛,千夕彤攥緊了拳頭。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蘇夏的笑聲再一次響起,千夕彤有點混亂了。“你,你們,就跟紫吹一起滅亡吧。我說過的,和你們有關的人,都該死!”都該死,蘇夏一字一頓,千夕彤突然就覺得無助。是她害的,這一切都是她害的,蘇葉是因她而死,紫吹也要因她而毀滅嗎?
不要,她不要這樣。她要改變眼前的境況,她要讓這些妖怪離開紫吹,她要終止百鬼夜行。
“下次碰見妖怪的時候,叫‘璃殺’這個名字試試看吧,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這個名字是獨一無二的,是獨屬於妖界之王的名字。”毫無預兆的,這句話突然就出現在耳邊了。是這樣嗎?這樣就可以了嗎?無論如何,她都要試一試。
千夕彤咬了咬唇,對著天際大喊起來。“璃殺!七晴璃殺!璃殺!你快給我出來!快出來,你聽到了沒有!”就在她在眾人訝然的目光中停止叫喊並想要放棄這個可笑的想法的時候,耳際不緊不慢地響起了一個富有磁性的魅然語聲。“我聽到了。”
千夕彤猛地側轉過頭,幽微光線的映照下,著一身紅色雲紋軟袍的男子已經悠然地挺立在身側,金色的髮絲如最柔軟的風凝成一般,只是在輕微得稱不上是風的氣流中緩緩飛揚,湛藍的鳳眼是讓人心神為之一震的晴空顏色。
“主上?”蘇夏的眉間滿是驚詫,除了驚詫,更多的是不解。她不明白為什麼千夕彤會叫妖王的名字,她更不明白為什麼妖王會因為千夕彤叫他便出現在這裡。
另外三人看見眼前的狀況,眉間應該是一致的神色卻是各種神奇。御手風間仍是像平一樣保持著見多識廣處變不驚的淡然,但唇角勾起的那一點似笑非笑的弧度讓人費解;鳳明雅的神色除了淡淡的吃驚之外,含還摻雜著一點怒意,目光越發凌厲;雪刃……雪刃的反應最奇怪,原本就是嫉妖如仇的他,本該用各種淡漠各種冷漠的目光燒焦七晴璃殺才對,但他的眼神卻有點……茫然——不錯,茫然,就像迷路的小孩一般。
百鬼夜行!璃殺的條件(十二)
七晴璃殺看了蘇夏一眼,略略一點頭,卻在下一秒就被千夕彤很大力地拽了一把。“喂,你快點讓你的那些妖怪手下撤退啦。”
俊秀的眉略微一挑,七晴璃殺饒有興致地看了千夕彤一眼,說出來的話乾脆得千夕都有點懷疑是自己的盲目樂觀影響了自己的聽力——“好。”
但如果說千夕彤的聽力完好,而她又不是盲目樂觀的話,那麼能推匯出來的結論就只有一個——情況不容樂觀。而實際往往如此。
“主上!”蘇夏對七晴璃殺的回答表示不解,不但不解,還非常地不滿。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無視掉蘇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