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紫權的皇帝正背對著她,聽見身後的聲音便輕笑著轉過身,但是當目光落在千夕彤的手上的時候,那一點勉強還算得上是和善的笑意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閃而過的零星驚訝和隨即而來的一絲擔憂。“你受傷了?”
“哦,只是擦傷而已,讓皇上受驚了。”千夕彤對皇帝的大驚小怪表示不能理解。
“快起來。”紫權倒沒對千夕彤的說辭感到在意,忙著去扶她起來。視線不曾從那隻帶傷的手上移開,心底無由地蔓延開一絲不易察覺的疼痛。“孤立刻讓御醫過來。”
“皇上,真的不用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實際上,千夕彤覺得離“好得差不多”這個狀態還差上幾天,但是她不願意讓御醫看,第一個原因——她進宮可不是為了治傷的,她急著回去,第二個原因——傷口是某個人幫她包紮的。
“千夕小姐既然這麼說了,那便算了,回頭孤派人送些藥去御手屋。”紫權慢慢放開千夕彤的手,從某種程度上用某種眼光來觀察,似乎是有那麼點戀戀不捨。
“多謝皇上。請問皇上召見千夕,所為何事?”千夕彤說得曼斯條理,但實際上她打心眼裡希望皇帝可以長話短說廢話少說,浪費別人的時間可是謀財害命啊。她不喜歡這個地方,連說話也一套一套的,不自在死了。
想要和你在一起(二十四)
“孤曾經派人去請過千夕小姐,不料千夕小姐遠遊去了,如今千夕小姐已經回來了,孤有一事相托。”
呃……遠遊什麼的,大概是指她回去那邊世界的那段時間吧?好嘛,御手老頭居然編了這樣的謊話,果然是一點都不擔心她啊。不過……皇帝要拜託她什麼?
“千夕不過只是一介女子,皇上怎麼會有事相托呢?”謙虛,千夕彤果斷認為自己是在謙虛,並且包含著推開麻煩的意圖。她又不是白痴,連皇帝都搞不定的事,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還是不要滿口大話地把事情攬過來比較好。
“紫吹現在的境況,千夕小姐也已經看到了吧。”紫權似乎是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千夕彤傾向於選擇無視,但是他為什麼要提起紫吹的情況呢?一想到跟自己脫不了干係,千夕彤就隱隱地心虛,目光不禁在地上游移了片刻。
“嗯。”不附加任何鼓勵和展望的話,極其老實地點頭。
然後千夕彤就看見紫權一臉激動地握住了她的手,看看樣子大有內牛滿面的趨勢。“想要將紫吹恢復如前就必須找到聖卷軸,孤請求千夕小姐幫這個忙,因為只有千夕小姐才做得到。”
嚇?!
那應該是一個長得很清婉的女子,但是身上隱隱透著一股嚴肅的味道,連周圍的花草都受了影響似的肅穆起來。同樣是白衣緋袴,有的巫女穿上顯稚嫩,有的巫女穿上偏秀氣,但是穿在她身上卻是少見的大氣。深紫色的長髮用尺丈清爽利落地束在腦後,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她會有一雙帶著嚴謹神色的暗紫色眼眸。
“你來了。”出乎千夕彤意料的,轉過身來的長巫女對她很是和顏悅色,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她的眼裡還有一點別的什麼。
“是。長巫女大人,皇上跟我提了聖卷軸的事,我不是很明白。”是的,因為不是很明白,就被帶到皇城裡的神宮來了。
“怎麼,你不知道?”長巫女遞過一個有些好奇又有些奇怪的眼神,這可叫千夕彤為難了——原來聖卷軸什麼的是這邊的常識嗎?糟了,該不會在這裡被識破身份吧?
想要和你在一起(二十五)
於是,不清楚狀況的千夕彤只能裝成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著,祈禱能夠矇混過去。
蓬萊界,是一個信奉神靈的世界。蓬萊七國法制風土各不相同,但卻有著唯一相同的信仰,那便是自創世之初便守護著七國的七龍神。
金之格桑,木之吹雪,水之澤芝,火之安祖,土之玄都,光之雲裳,暗之沙華,每個國家都有一條與之屬性相對應的守護神龍。雲裳和沙華是代表著光和暗的兩個國家,原本就在對峙中平衡著,光之白龍和暗之玄龍也便漸漸成了隱匿的存在,而另外五個國家的各自平衡則和聖卷軸有關。傳說聖卷軸是記載了躲過千年浩劫方法的五張卷軸,由各國的龍神看護。
長巫女的解說並不是很難理解,於是千夕彤很快就明白過來了,但是她有不明白的——找聖卷軸什麼的,為什麼那個皇帝說只有她才能做到?
哈,通常會有這種狀況只有兩種可能——第一,那個皇帝想忽悠她,尤其是當她的角色是路人的時候;第二,她比不幸還要不幸地淪為了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