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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如果爹爹沒有改名,那麼陸玦聽到“紀允芝”這三個字肯定會暴跳如雷,肯定不會再喜歡她。

凌鈺睜眼望著遠處閃爍火光,她明明找到了父親,明明是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麼此刻有些高興不起來了?她覺得前路似乎橫生出很多荊棘,擋住了太多的路,擋住了她想要通往幸福的路一樣……

圓肚摟住凌鈺,輕輕拍她的肩。如兒時一樣,他輕輕笑起來,“你還記得阿爹那時所吟的曲子啊。”

是的,還記得,因為那首曲子的詞讓她覺得心酸,哪怕兒時不懂事,她也覺得聽來難受。等韶光悄悄溜兮,發小不辨,親人不滯,遠行兒與孤影相持。

——這不正是她與爹爹的寫照麼!

“爹爹……”凌鈺張口難言。

“你說。”

質問的話語終究還是說不出口。對親人,她還是責備不出,“你怎麼不回魏國呢。你怎麼不回家呢。哪怕你取不到功名,哪怕你一無所獲,我與孃親都不會介意都不會怪你。你可知孃親無數次遠望山頭,多盼望你能夠歸來!”

孃親由愛生恨,一直告訴她不要找教書人。不要找無用人,不要相信男人說的話,不要對男人心慈。她每每聽孃親說這些就會心痛,因為孃親已經在這愛裡迷失了自己,落得悲慘的下場。

圓肚愧疚,聲音乾澀:“鈺兒。阿爹已是如今的樣子,再不能給你們母女幸福,阿爹怎敢回去……”一個男人已經沒有了做男人的尊嚴。他怎麼還敢回去。

各自有各自的苦,卻各自都不知這苦,所以所有情感已經開始背道而馳,所以分離已是註定。

凌鈺知曉爹爹的顧慮,長長喟嘆一口氣。想起那些與孃親相依為命的日子,那十年的苦。心中還是有痛。原來和從前相比,她此刻竟沒有從前堅強。

“爹爹,在曲國遇見你時你渾身是傷,是被天子拋下的麼,你怎麼不逃!”

“阿爹犯了錯,但是不想逃了,阿爹知曉天子是怎樣的人,只要順著他的心意走,他就會高興,也要抓住他想知的**,不告訴他,隱忍著躲避開,他就會覺得你不可缺失。阿爹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阿爹能逃到哪裡去呢,興許才走遠一點點,就再碰見天子而命喪他的暴怒之下。”

凌鈺唏噓長嘆。

圓肚苦笑起來:“原來你我父女兩人竟都已淪為梁肆啟的玩物。”

凌鈺蹙起眉頭,從爹爹肩膀離開坐穩了身體,“爹爹,你為何一直說天子不會如對待別人一般懲罰我?”每一次梁肆啟殘暴地對待他人時,爹爹與梁肇啟都曾如此對她說過。

圓肚此刻已不再隱瞞,嘆道:“因為你長得與他心愛的女人相似,你還記得阿爹在曲國遇見你時叫你走遠一些麼,因為阿爹知道天子就在附近,阿爹那時雖然不知你是我的鈺兒,可是卻感覺與你有一種莫名的親近,阿爹不想你做天子股掌間的玩物。”

凌鈺迷惑:“我與天子心愛的女子相似?可是允王不是說過我與胡姬相似,怎麼還與……”突然戛然止住,凌鈺震驚地瞪大雙目,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她失聲看著爹爹,在爹爹的點頭之下終於明白過來,卻還是錯愕得失了所有言語。

“呵,這個殘暴的君王喜歡的是自己的姨母,愛的是自己的姨母,除了前王后與胡天子,已沒有幾個人知道了。”圓肚緩緩說道。

山頭的風將凌鈺吹得寒,她渾身冰冷,甚至開始打顫,“真的嗎?”她多麼震驚,從始至終一點都沒有想過,一點都沒料到,“梁肆啟唯一真心愛的人是胡姬,是他的姨母?”

圓肚點頭。

“胡姬……胡遙蘇?”

他再次點著頭。

凌鈺已經傻住,胡姬隱瞞了她,沒有說起過她與梁肆啟的故事。而她一直同情可憐胡姬,未想竟然被胡姬矇在鼓裡,到最後她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

做了他人的替身,還喜歡同情上那個女人。

凌鈺想笑自己的傻與愚蠢,但又覺得胡姬並沒有傷害過她,她怎麼能遷怒到胡姬。

她怔怔道:“胡姬喜歡天子麼,天子為何不將胡姬納入王宮?”

“天子怎敢!就算他再狂傲,臣子也不會答應。他登基時第一件事就是迎娶胡姬,但是那時所有大臣反對,很多臣子都慘死在他的酷刑之下。最大的阻礙卻不是臣子,而是胡姬,她有心愛的人,也不可能做這亂/倫之事,寧死不嫁天子。”

凌鈺怔怔失語,胡姬有心愛的人,是的,她不可能嫁給她的侄兒。梁肆啟不懂事,她卻是明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