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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梁肆啟接下來的話卻更讓凌鈺驚訝,“等來年。或許這天下都將是寡人的了。”

凌鈺驚住:“天子要向魏國宣戰?”

“天下割據太久,是時候該結束這紛爭了。”

怔怔呆滯好久,凌鈺問:“若到那一日,天子預備派誰去征戰?”

梁肆啟笑道:“來年的事,來年再說。”但在他的笑裡,凌鈺卻覺這會是一個陰謀的開始。他總將所有心事付諸在笑裡,得意,暴怒,心計,他的笑包含的東西太多太多了。

風越來越大。天空漸漸飄起了雪花來,雖然只是零星的幾點,凌鈺卻怔怔停下腳步。“又下雪了。”

梁肆啟道:“正好,阿允府中紅梅開得正盛,在寡人耳邊提過幾次了,寡人過幾日帶你去。”

紅梅開了,那紅豆呢。過去這麼久。陸玦替她尋的紅豆呢。

這雪漸漸下得厲害,比冬日第一場雪都落得大,已經快要到春節,宮中開始籌備著操辦。凌鈺與梁肆啟同去梁肇啟的府邸,只才到府門外,已能聞見風雪中飄來的馥郁梅香。

府邸中游廊環繞。玉階鋪滿的白雪上有落梅點綴,空中紅梅飄飛,宛若置身花海。款步行來的女僕面帶暖笑。俯身參禮,將他們引入深庭,“天子,珍妃,允王正在亭中煮茶。”

凌鈺環視四處。白玉石階,穿花遊廊。還有數不清的紅梅都組合成一幅美妙的畫卷。整座王府的佈局在清淨中透出高雅,連來往的僕人都面色溫和,無一不透出主人的高貴氣質與溫潤品性。

跟隨女僕到了亭中,梁肇啟放下手中茶具起身,“哥哥,一路還好?”

“大膽阿允,你竟不親自相迎。”梁肆啟雖說著冷淡的話,一雙眸中卻沒有責怪。

梁肇啟一笑,再轉頭對凌鈺道:“珍妃一路還好?”

凌鈺輕笑:“我與天子都好,阿允,為何你如謫仙一樣。”

梁肇啟微愣,笑容漸漸收起,“珍妃說笑了。”他已轉頭與梁肆啟交談。

凌鈺愣神一瞬,才知自己是說錯了話。世人心目中的梁肆啟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而她竟在梁肆啟身前說他的弟弟是如謫仙一樣的人。這是誇讚麼,不,不是的,這更像諷刺。

但是她確實是真心啊!

他們兄弟二人聊起了兒時趣事,梁肆啟每每說到幼時眸光中都少了那份冷漠,多了一抹暖色。凌鈺想,愛懷念過去的人往往對現在的生活不滿意,是否梁肆啟其實心態就如一個孩子,還在做著兒時的美夢。

梁肇啟煮的茶甘冽清甜,他親自給她與梁肆啟斟茶,一舉一動盡是風雅,凌鈺竟瞧得痴了。

又去梅苑踏雪賞梅,一片白色的世界裡,這紅色全全能夠吸引住人的眼球。

吃過晚膳,從允王府出來已至酉時,因是冬日,夜幕早已降臨。這一日凌鈺心情輕快,因為她喜歡這種雪中尋梅的意境,能在這陌生的國度感受到,自然很覺快樂。馬車停在王宮時,梁肆啟牽她的手下車。

“去寡人殿中吧。”

凌鈺沉默著默許。

正到苑中,前處傳來痛苦的哀嚎聲。凌鈺驚訝:“是什麼聲音?”她疑惑望向梁肆啟。

梁肆啟神色淡然:“犯了錯的宮人在受懲罰而已。”

再上一層臺階,眼前豁然開朗,凌鈺清楚地望見圓肚正在指揮侍從責罰宮人,白雪被宮人流出的血染紅,是觸目驚心的場景。凌鈺生生止住腳步。

圓肚隨意一個手勢之下,便有宮人在侍從的長槍與皮鞭裡喪命。遠處白雪都被染成紅色,一直蜿蜒,蜿蜒,快要浸染到他們腳下來。

凌鈺震驚,“天子,他們犯了什麼錯,要受這樣的懲罰!”

“這算什麼懲罰,這是太輕的責處而已。”梁肆啟嗤笑出聲。

這還不算懲罰嗎,在他眼中,什麼樣才算懲罰!

凌鈺直直望住梁肆啟:“天子,他們犯了什麼錯?”

“寡人怎麼會管這些奴才,圓肚去管教就好了。”並不理會凌鈺的問話,梁肆啟拉住她的手,“走吧。太冷了,寡人想安寢了。”

圓肚這般狠心麼!凌鈺望去,因隔著距離她並不能聽清圓肚的聲音,她只見他對侍從吩咐著話,然後轉過身,他望著遠處夜空,似乎在嘆息。儘管望不見他的目光,凌鈺卻能感知他周身透出的落寞。圓肚大腹便便的身影消失在了遠處搖曳的宮燈下,他並不狠心,或許只是因為梁肆啟是這半個天下的主人。所以他也是沒有自由的人,不能有自己的意識,只能聽從梁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