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瞧!
陸玦忙拉住她的手:“現在還不可上去,還在興建中。”
“我也迫不及待想要上去了,竟然建到了第十層!”估計再過不久就要停止了,這十層高的樓她還是第一次瞧見。
“因為想要它建到高,所以每一層都不如宮殿的高度,這十層其實也不算太高的。”
凌鈺欣喜:“但是對我來說已經算是一個奇蹟了!”
陸玦將凌鈺攬入懷中,俯首隔著很近的距離凝視,“喜不喜歡?”
“你說呢。”凌鈺含笑。
“我想聽你的回答。”
吃吃笑出聲,凌鈺埋入他耳朵裡說:“喜歡,同樣喜歡替我建這樓的人。”
他們就這樣相擁著在夜色裡看這一座高樓。頭頂是滿空繁星,那顆宸星已越加明亮,漸漸朝依稀閃著微光的紫微方向移去。她相信,他取得天下的時日不久矣。
他們度過這些安穩幸福的日子,這幾月一直都是如此。小綠樹的笑也漸漸變多,銀鈴般的笑聲每一日都響徹著這座鳳華宮。只是這一日陸玦來時面對小綠樹的笑不再那般開心,他望著小綠樹笑彎了眉眼的樣子反倒一臉沉重,雙眸也陷入沉思。
凌鈺已擺好了晚膳,上前問:“怎麼了,有政務還要處理麼?”
陸玦沒有回答,只望著小綠樹,深沉的雙目泛出一抹一閃即過的質疑。
凌鈺沒有察覺,抱起孩子交給了乳孃,她來拉陸玦的手。“那先用膳,你再去忙碌。”
凌鈺沒有多想過,她只當陸玦是政務纏身。
如此過去兩日,她終於有了疑心,但是她問陸玦卻一笑帶過。只道政事太多。
王宮中已不再能聽見那些流言蜚語。清者自清,這些流言終究是停住了。
鳳華宮與摘星臺隔得很近,凌鈺晚間獨自前去,宮人會在亥時停止工作,她此刻去時宮人都還在忙碌,監督的小官瞧見凌鈺,忙過來行禮,“夫人獨自一人過來麼?”
“天子在忙政務。”凌鈺笑問,“此刻建到第十二三層了,興許應該是會停了吧。”
“大家算過。建到十七層是沒有問題的。”
“這麼高!”凌鈺驚喜,“那何時可以竣工?”
“十月上旬吧。”
已經很快了,才有一個多月。凌鈺道:“你先去忙吧,我獨自走走。”
小官忙行禮退去,有工人過來低低與小官交談,“天子都已……她還如此樂在其中,孩子……”
說著什麼?凌鈺隔得遠也未聽清,她也不愛去管下人這些雜事。
凌鈺在這裡坐到亥時,工人已經收拾東西離開,最後四周都是一片寂靜,只餘空氣裡繾綣纏綿的花香縈繞鼻端。凌鈺以為會等到陸玦過來接她,他應該會來宮殿,見她不在自然會來找她。只是此刻亥時漸漸過去也不見陸玦的身影。
凌鈺微嘆,他的政務太忙了!她起身回去,準備去鳳華宮看看陸玦是否回來了,不然則去找他,她擔心他太操累了。走回鳳華宮門口,殿中燃氣透亮的燈火,窗紙映出陸玦挺拔的身影,凌鈺心中一喜,忙進殿去。
她特意放慢了腳步,想給他驚喜。只是她不知道這驚喜竟然換來了對她的驚嚇。
陸玦俯身在搖籃前,抱起了沉睡的小綠樹,他伸手撫過小綠樹的臉頰。凌鈺正要開口時忽然聽到一聲驚雷,“你是寡人的孩子麼……”
失了神怵在原地,凌鈺愕然瞪圓了雙目,她渾身都透出涼意,殿門就在她身後,灌進的風將她的後背吹得更涼,她呆呆立著,腦中已經沒了思考。
“未然,陸未然……”陸玦這樣低低地喚,凝視著懷中的孩子游神。
凌鈺僵直的身體一點一點往門後挪動,這一瞬間她覺得原本幸福美好的一片天空坍塌了。她挪出了殿,纖弱的身體奔跑在夜風中。九月的風明明是清爽的,卻讓她感覺到了冷。所有的美好都在陸玦出口的那一句話裡化為泡影,她的心在此刻碎了。
她可以忍受世人的流言蜚語,可以忍受外人的懷疑,但是她絕對不能忍受她愛的男子對她的懷疑!
為什麼會這樣,她接受不了,萬萬接受不了,她以為他愛她信任她不會懷疑她,但是都錯了,都錯了啊。他在懷疑,一片流言與質疑聲中他在懷疑。小綠樹是他的孩子,她敢以性命為證!他是小綠樹的父親,為什麼他連這一點親情都體會不了,都不去相信!
淚水已經奪眶湧出,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突然之間這樣。明明說好了相信她,明明他們已是同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