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了孩子不受一點危險,或許我真的不該如此早地冊封未然。”
凌鈺淡淡一笑。“子陸,我希望你愛孩子,給孩子最好的一切,這是我的自私,你能答應我麼?”
陸玦凝視住她,堅定地答:“這也是我的心願。”
這個孩子多麼來之不易,險些就死在梁肆啟手中,這也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她哪怕拼了命都會讓孩子幸福。
滿月宴上果真隆重。諸侯雖然沒有受命參加,但是陸玦讓百官都來王宮用宴,慶賀小綠樹的滿月。所有臣子與女眷都以為陸玦會在這場宴會上宣佈讓孩子成為新國第一任繼承者。但直至宴會結束陸玦都沒有宣佈。凌鈺也始終都是一臉安然寧和的微笑,眾人都猜不透他們的想法,也都不敢妄加發問。
雲初九送了禮物來,是一整箱金條銀錠打造的孩童玩物,彈弓的珠子竟是一整盒上好東珠。箱子開啟時金光銀光折現,足足耀人眼。凌鈺見到這些便忍不住低笑,雲初九不知送什麼,竟然送得如此“俗氣”!好在還有一個小箱裡面裝得孩子穿戴的幾樣飾物,這些應該是董氏挑選的了,也只有女子才有如此貼心的細緻。
而陳公所送的禮物獨獨別緻,奪了場上眾人所有眼球。曲國來者道:“君上不光送來這些禮物,還將親妹妹送給天子,願替天子開枝散葉,綿延後嗣。”
場上鴉雀無聲,他們都多少知曉陳公與陸玦之間的這份爭執,都屏息不敢出聲。更有女眷將目光投到凌鈺身上,無不帶著好笑得意的眼神。
沉寂好久後,陸玦朗聲一笑,“多謝陳公這份美意,寡人都收下了。”
他只說都收下了,卻沒有下文。
直至宴會散場,他命乳孃小心抱回小綠樹,然後溫柔含笑地牽凌鈺的手回宮,一路道:“小心腳下。”在眾人的矚目與探究裡離去。
回宮路上,他們一直未語,陸玦問:“你怪我麼?”
“又問這個話題,你想要我怪你麼?”
陸玦一笑:“因為我總覺得虧欠你。”
“從一開始你就這般說,回卞耶後又經常說起。我覺得很奇怪,子陸,你並不虧欠我。”
握緊凌鈺的手,陸玦往前緩步走去,“你這樣覺得就最好了,我總覺得對你的好還不夠多。”
不再說起此事,凌鈺卻是笑問:“你不去看看你的新妃子?”
“阿鈺。”陸玦無奈看她。
凌鈺但笑不語,其實心中的感覺只有自己清楚,就算她接受了與別的女子一起共享一個男人的事實,她也說服不了自己不去心痛。
回去宮殿,小綠樹已經睡去了。凌鈺坐在鏡前卸妝梳髮,鏡中的女子已有成熟的容顏,雙眸中含著堅定,一顰一笑都更動人。但是凝眸時卻不經意露出淡淡憂色,已不似豆蔻年華那般明媚。
陸玦從身後拿過她手中的篦子替她梳理一頭長長青絲,俯首嗅她髮間清淺的幽香。
凌鈺望著鏡中的兩個人,他穿著白色的裡衣,卸下那些王者威儀,卻難掩一身光華氣質。而她在他身邊也不由自主成為溫婉的女子,只願將所有的美好都呈現給他。他們是般配的,站在一起總有說不出的契合,如一幅水墨畫卷,是相得益彰與缺一不可。
“我是不是變醜了?”她已生產,總覺得自己不再是年輕的少女,不再有那份年少的朝氣。
陸玦搖頭:“當然不會,你一直很讓我挪不開目光。說來也奇怪,為何我會喜歡上你呢。”陸玦低頭回憶往事,輕笑道,“或許是因為你如天空的星辰,渾身的光芒雖不耀眼,卻是不可缺少的美麗,讓我一眼望去就再挪不開。”
“你是說我是一個點綴?”凌鈺存心打趣。
陸玦埋首在她髮間,抬眸望著鏡中的兩人,“當然不是,你可還記得在胡王都的驛站時你穿了一身月色衣裙,我正從胡王宮回來,你提著裙襬飛奔而來,一頭青絲飄在風中,長長的裙襬繞了一地。那時月光靜灑你身上,我覺得自己看見了這一生中最美的風景。”
凌鈺愣住,回身望住陸玦,她好久後才道:“我竟不知你會說這麼多的話,這是我第一次聽你說這麼多話。”而且是她從不知曉的讚美的話。
陸玦橫抱起凌鈺,惹來凌鈺措手不及,一聲驚撥出口,摟緊了他的脖子。
後背覆上絲滑輕柔的羅衾,他的身軀壓在她身上,呼吸也滲進她的肌膚,惹她渾身一顫。溫軟的吻落在她耳側唇畔,一直密密滑下,直至他的呼吸漸漸沉重,她忙將他的手握住。
“……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