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玦笑她,“你快睡覺吧,等睡個好覺起來才有精力看孩子。”
凌鈺就這樣握住他的手,美美進入夢鄉。她此刻是幸福的,朦朧間睜眼,望見床沿還坐著打盹的陸玦。他的輪廓在昏黃的燈光裡鍍上溫暖,他一手被她握住。一手託著下頷,有些困。卻不敢睡著。在她睜眼的瞬間他便能感覺到,也睜眼來,朝她輕輕一笑,安哄道:“睡吧。”
昏黃的燭火在他身後亮起,滿室溫暖,他一直守護在她床沿,一直握著她的手。也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凌鈺感到非常地安心。這一刻她所求的都擁有了,她覺得自己是世間最最滿足的人,也是最最幸福的人。此刻的美好一直留存在她心間,這是屬於她與他的美好,哪怕後來的後來他們都痛得撕心裂肺,都決絕地毫不留情,這份美好也依舊在他們心間留存。
整座王宮都沉浸在喜悅中,因為他們的天子欣喜,所以王宮中的每一個人也都喜悅。但陸玦卻並不像梁肆啟那般召集諸侯前來慶賀,他將諸侯都安排回各自的國,新國初建,他不會掉以輕心。
雲初九臨走前來了澄華殿,他有些不敢進殿,腳步踟躕。
辛喬見他久久不進,忙過來請。
進了殿,雲初九的腳步還是有些遲緩,他所喜歡的女子已為人母,這給他的感觸太深了。但是可笑的是他卻說不懂心中那份感觸。他停在寢殿門口,還是折回:“算了,我來或許有些打擾。”
“子陸說起你要過來看我,你怎麼還沒有看到就走了。”寢殿傳來凌鈺的聲音,她含笑將雲初九叫住,“初九,你不進來看看小綠樹麼。”
轉過身,雲初九無奈踏步進來,“我本有些不好意思,不想你都不介意。”
“我介意什麼,你不好意思什麼,初九竟會害羞?”凌鈺存心打趣。
雲初九卻不再如從前一樣和她頂嘴,他只是一直含笑,從前稚嫩的少年已變成越加沉穩的男子,“小綠樹,這個名字是誰取的?”
“你明明知道的。”
陸玦自然不可能取這樣的名字,雲初九搖頭笑道:“阿鈺,你怎麼起了這樣的名字,不過卻也十分可愛。”
“因為庭院的相思樹,因為虎丘村群山連綿的綠樹,我起了這樣一個小名,自己喜歡得不得了。”凌鈺將懷中的小綠樹抱近一些,“你叫他,你叫他小綠樹他會很高興的,他好喜歡笑!”
雲初九小心接過孩子,見這天真的嬰兒也不禁歡喜,“果真是個可愛的小子,和大哥長得如此像,不知今後會是一個怎樣君主。”
“什麼君主,我只希望他平安健康。”凌鈺問,“你明日就走麼,都準備妥當了麼?”
“有什麼好準備的,帶我這個人回去就是了。”乳孃已接過了孩子,雲初九坐在椅子上,離凌鈺好大一塊距離,“你安心養好身體,你所要的總算擁有了,阿鈺,你是幸福的。”
他們之間已再沒有年少那些無拘無束與自由隨性,從他隔了她這麼遠的距離就能看出,從他一直溫言有禮就能看出。凌鈺笑著點頭,心中卻有些感慨,時間過去,人事變遷,希望他們之間這份友誼還在。“回去後你也趕緊生個孩子吧!此刻天下暫且安穩,董氏也應該很想要一個孩子了!”
“我的事情我會安排好,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這深宮中你雖然有大哥的心,卻也因此樹敵。”
凌鈺當然知曉雲初九所說的道理,她笑:“世事哪能兩全其美,我相信他這一份心意不會變。”
“阿鈺……”雲初九欲言又止。
“你說。”
他沉吟片刻還是道:“陳公的兵馬損失不少,他覺得大哥對他的獎賞沒有合他心意,想要大哥再撥十萬兵馬,大哥沒有答應。”
凌鈺認真聽他說起,心中隱約有一種不善的預感。
“他有一個妹妹,年方十八,本應早該出嫁,但因為兩年前大哥就已與陳公結為盟友,所以他一直想要他的妹妹成為大哥的正妻。”
凌鈺愕然,她冷聲道:“他不會娶正妻。”
“我知,所以我覺得你樹敵太多。”
“他也不會再娶側妻。”凌鈺肯定。
那麼陸玦就會封陳公之妹為妃,十萬兵馬與一個女人,他實在清楚孰輕孰重。凌鈺心中有些堵,卻也還是道:“我也知道新國初建他的難處,既然我不能讓他只娶我一個,那麼就只能接受。”
安靜好久,雲初九輕笑出聲,“阿鈺,你想要自己心愛的男子只娶自己一個,當初我會覺得很好笑,不過後來我仔細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