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鈺欲哭無淚,索性不再理他。
019 美麗女子
再行了三日,浩浩蕩蕩的隊伍終於進了一座威儀城門。
旌旗凌空翻飛,獵獵作響,蒼遒的一個“梁”字帶著疾風勁雨般的凜然映入人雙眸。城垛士兵嚴嚴把守,城下已有身著黑袍的大臣佇立,雲初九與幾個副將翻身下馬,上前與大臣們交談。
凌鈺聽了雲初九的吩咐,坐在車中不可露面。她只透過車簾的一線縫隙望見他們交談的樣子,雲初九已斂下那份稚氣,在這些官員身前,他是談笑自如。透過林立的人群,凌鈺瞧見一頂紅尖高高聳立。只是幾個大臣的身體將城中那紅尖擋住,她望不清楚。
待幾個大臣移開腳步,身子晃開,凌鈺才隱約可見前處那頂紅尖原是華蓋,是一輛精緻華貴的馬車。華蓋垂下紗帳,裡面透出一個高挑的筆直身影。雖然望不清那樣子,凌鈺卻能感覺那其中定端坐著一個不凡的人。
風過,紗幔輕柔晃動,那身影一個手勢抬起,華蓋一轉,紅頂上頭流蘇輕晃,馬車已漸漸行遠了。
凌鈺有些愣,原來自己竟情不自禁掀開了半面車簾。她忙放下,虛驚一場,幸好無人望見她!
只是自己方才確實太不小心了,只為了看一個頎長高挑的身影,竟然被深深迷住了視線。窘!
不久,隊伍浩浩蕩蕩駛進了城去,凌鈺坐在車中,已是不敢再掀車簾。只是經過城門處,車外傳來雲初九清朗的笑聲,“不過是魏軍使的奸計,陸公豈會這般輕易戰敗。”
——陸公,陸?!
凌鈺心中一緊,馬車已漸漸遠離他們,駛去城中,他們的聲音再聽不到了。
靠著車壁,凌鈺只希望陸?能早些回來,平安回來!
軍中副將指揮了軍隊有序前行,然後派人單獨將凌鈺的馬車駕去城中。此刻脫離了軍隊,凌鈺才敢挑開簾子往外細望,許鄴是王城,城中自然一派清河海宴的繁華之象。許鄴建築恢弘,簡單的商鋪,林立的茶樓酒肆都與她往日所見的虎丘小鎮完全不同。這裡百姓面容都是紅潤瑩白,眉宇間也是安詳,一看便知他們生活得很富足。
凌鈺初次置身這繁華之中,好奇,欣喜,可是突然之間又有些難過:孃親不在了,如果孃親也能到這樣繁華的地方生活,多好,多好!
這裡是胡,是胡國啊!爹爹在哪裡呢,她的爹爹真的死了,還是尚在人世!
心中一時不是滋味,凌鈺不再去想,今後,便忘了活著而去努力吧!
她的生活要自己做主,她愛的人也要自己去選擇。
馬車穩穩停下,出了車,已到了驛站。凌鈺被一小兵引到一座大殿,沒有熟人在此,又聽雲初九說起那魔鬼般的梁天子,這裡是梁天子的王城,凌鈺不敢亂動,坐到殿中,規規矩矩等待雲初九回來。
酉時,又有小兵急忙進來,凌鈺忙問:“雲公回來了?”
小兵道:“雲公被允王留在王宮用膳,回來的將軍們也都在王宮。”
凌鈺微有黯然,點了點頭。也是呢,雲初九攜隊伍回來,梁天子自然會將他們先留在王宮設宴。凌鈺忽然又問:“允王是誰?”
“天子的胞弟。”小兵再道,“姑娘,雲公囑咐您可先用膳,不必拘束,這裡雖是驛站,但裡外都有我們的人馬,外人不敢貿然闖入。”
雲初九果真知曉她的顧慮。凌鈺心中感動,點頭,那小兵也退下去準備晚膳。
等到晚上,雲初九也還不見回來。凌鈺梳洗作罷,正欲睡下,外頭院中傳來人聲,熟悉的聲音也摻雜其中。凌鈺忙穿上鞋,披頭散髮就朝門外跑去。
她穿的是小兵找來的衣裙,白色錦緞迤邐在地,不好走路。許鄴的女子都愛著長裙,最喜長長的裙襬繞地。她穿慣了及踝的衣裙,此刻每走一步,便會不小心踩到裙襬。一步步奔到門外,凌鈺收不住腳撞到門檻,站不穩,失了重心地往前撲去。
她收勢不住,已做好了撲倒的準備,身子卻沒有如預料中倒地。一雙溫暖的手臂將她攬住,她的鼻尖狠狠撞在一個結實的胸膛中,疼!
“我竟不知道你這麼想我,竟然還會向我投懷送抱。”戲謔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凌鈺已聽出這聲音的主人,抬起頭來,正是雲初九白嫩俊俏的面容。
鼻尖疼得讓凌鈺皺起眉頭,她掙脫開雲初九的手臂,他卻將她攬得更緊。
“撞疼了吧?叫你不好生走路!”他將她攬緊,去嗅她一頭長髮,“好香!”
凌鈺大驚,猛地推開雲初九,忙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