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一頓,忙點頭稱是離開。
陸?回首說道:“讓婢女敷藥,孤先走了。”
他已起身,在凌鈺頷首之際已離開了這馨香輕漾的寢殿。
凌鈺抓著肩上大氅,急忙叫道:“義兄,你的……”
陸是脊背一動,腳步未停,身影已經消失。
凌鈺拿下披著的大氅,小心折疊好,他不要了,那她就好好留著吧!
辛喬領藥回來時,眸中自然帶著猜測與不解。凌鈺已不再做解釋了,只上了藥便睡去。
因她腳上有傷,陸?原本已定下的教學只能落下。他有來看過她,只是匆匆停留小半刻鐘便會離去,樓夫人與瑞夫人也相攜而來,皆面露關切。
瑞夫人又是心疼又是責備,“怎麼不小心些!”
樓夫人在旁接道:“是呢,怎麼不小心一些,害君上從姐姐房中趕來,親自抱你回殿。阿鈺,你也是磨人呢,讓君上這般操心。”
只是瞬間的功夫,王宮裡所有女人皆已知道陸?親自抱她這個義妹回殿的事。凌鈺朝樓夫人笑道:“也是阿鈺自己不小心,害義兄從瑞夫人房中出來。義兄雖擔心阿鈺,卻更掛心瑞夫人,送了阿鈺回殿,便已匆匆離去了。”她再轉頭朝瑞夫人溫言,“瑞夫人,昨夜是不是吵你安寢了。”
“魏女不要掛心這些,快快將身體養好,不要叫君上與我們操心。”
“阿鈺謹知。”
殿外又響起通稟聲,王宮中的妾室們也來了。凌鈺第一次正視這些女人們,她們個個都有姿色,也有風韻。因她是陸?的義妹,所以她們都在此刻送來關心。
婷妾道:“聽聞魏女受傷,我們特意過來看望,魏女可有大礙?”
安妾笑言:“魏女還有說有笑,想來應不是大害了,魏女要快快好起來,明日便是中秋了哦!”
身後還有好幾個妾室都在朝凌鈺送來關切,凌鈺一時難以記住她們的長相容姿,只知她們都是美麗的女子。瑞夫人看出凌鈺的疲憊,只將她們都打發出去。
瑞夫人與樓夫人也起身欲離開了,“對了,魏女。”瑞夫人忽然道,“君上那件青色的大氅是否在你這裡,那是玉夫人親手為君上所制,你可要命人浣洗好了送還給君上。”
凌鈺心中咯噔一響,愣住,“玉夫人是誰?”
“君上的正妻呀,你竟不知。”
凌鈺臉色刷地慘白,瑞夫人與樓夫人已經離開了,大殿只剩她與四角靜候無聲的宮人。她拽住心口衣襟,呼吸在此刻變得急促。她的腳心被碎石割破好長的一道口子,原本是坐在椅上,此刻卻刷地起身,朝寢殿走去。
可是每走一步,她的腳心就像踩在炭火上,灼痛難忍。這份痛傳至心頭,讓她的心都疼得顫抖起來。
037 農女詩賦
那件大氅安靜地擺放在凌鈺的衣櫃裡,青色的厚實錦緞繡紋繁複,可見手工之精湛。凌鈺死死握在手心臉色慘白得不成樣子。
她第一次遇見陸?時,他口中喊著“玉兒”,那是他亡妻的名字,而她卻誤當成了是在喚她。
玉夫人……他們之間相愛麼,他們之間還有過孩子,他曾為了救他的妻子而讓自己受傷,他心口那一道長長的傷疤讓人觸目驚心。凌鈺猛地放下手中大氅,腦中忽然閃過一份疑惑:瑞夫人為什麼要這樣說,難道她知道自己對陸?的喜歡,所以才這樣刺激她?
瑞夫人是溫婉的女子,怎會如她所想的這樣有心計。凌鈺琢磨不透,更覺煩躁。
這一日匆匆而過,轉眼第二日便已到了中秋佳節,只是王宮並沒有大肆操辦著過,依舊只是如往常一樣的一場家宴,之後便去庭中賞月。
晚風中,盞盞宮燈搖曳。遊廊簷下,迤邐而來群群宮婢,她們將糕點擺放妥當,又悄聲翩翩退下。月正當空,八月桂花香滿園,這一次的家宴讓凌鈺見清了陸?王宮裡所有的女人。其實真正算來,統共不過十二三個,比起其他王侯將相,這已算是再平常不過。但是凌鈺心口卻是悶得慌,她們都是千姿百媚的女人,而她不過只是一個不經人事的丫頭。
陸?只道這是家宴,難得一聚,希望後/宮和氣。樓夫人與瑞夫人率先放開拘謹,她們笑談起近日趣事,大家漸漸忘記這身份拘束。
年輕活潑的安妾說道:“今夜月明,樓夫人才藝俱佳,可願對月吟誦一曲?”
樓夫人掩嘴低笑:“這有何難。”她與瑞夫人坐在陸?右手下方,轉頭問向陸?,“君上,您想聽妾誦詩,還是想聽妾奏曲?”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