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景對司徒凡得意一笑,道:“表弟,俗話說‘寧毀十座廟,不拆一樁婚’,如今,我們一下成就了兩對姻緣,你說,是不是勝造七級浮屠?到了陰間,我們會有好待遇吧?”
司徒凡一笑,道:“表兄,做成了這麼兩件事,日後我們死了,根本就不會去陰間了,我們一定會直接昇天!”
小廝連城這時居然也開了口,道:“兩位公子說得是,王小姐和徐公子,昨晚差一點就去見閻羅王給你們請功去了,可惜沒死成!”
歐陽景一笑,司徒凡卻黑了臉,道:“連城!注意你的身份!”
連城嘻嘻一笑,道:“四公子,小的記得自己的身份,小的這就給您斟茶。”果然提了茶壺,像模像樣地給歐陽景、司徒凡以及一邊靜靜坐著、面含淺笑的璃月倒茶。他先是走到自家的兩位公子面前,給他們各自倒了大半杯,而後,走到璃月面前,抬了手倒茶,卻不知怎麼的腳下一個趔趄,居然向前撲倒,一下就朝璃月撲去。他撲過去的時候,滾燙的茶水從茶壺裡濺了出來,眼看就要濺到璃月臉上!
璃月不動,他的小廝則大驚,疾步上前,一把拖開自家公子,同時,狠狠盯著連城,憤然道:“這位小哥,你可知道,我家公子的臉,價值連城!傷了他的臉,就是把你剁碎了,十兩銀子一錢賣你的肉,你也賠不起!”
這邊,司徒凡火速站起,一把把連城半道撈了起來。連城站穩之後,又立即彎了腰賠不是:“璃月公子,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只是腳下打滑,求公子原諒……”
司徒凡大聲道:“你這個不成器的,看來是平日欠教訓了!爺這就給你個教訓!”話落,抬起腿,一腳踹在連城的臀上,把他一下踹倒到門上,引來“哐當”一聲巨響。
歐陽景站了起來,對璃月施了一禮,道:“璃公子,家下人平日驕縱,本事不大,卻一直闖禍,幸得今日不曾傷了公子,就請公子原諒他一回吧。”
璃月面上絲毫不亂,輕笑道:“大人言重了,連城無心之過,璃月並不放在心上。”話落,端了茶杯,輕啜一口之後,轉頭吩咐自己的小廝:“錦奴,給兩位大人上茶。”這是下了逐客令了。
司徒凡狠狠瞪了一眼連城,發現他猶自靠著門背,撫著自己的臀呻/吟,幾步走過去,又踢了他兩腳,道:“不成器的小人,看爺回去怎麼揍你!”轉過身來,對璃月道:“璃公子今日受了驚嚇,凡明日再來拜會。”話畢,一手拖了連城衣領,快步出門而去。
歐陽景依依不捨道:“景這才剛坐下,還不到兩刻呢。璃公子當真要趕人?”璃月一笑:“璃月素有心疾,剛才受了驚嚇,委實不能陪大人喝茶了,大人請見諒,改日大人得了空再來吧。”
歐陽景上前,一把抓住璃月的手,一邊輕輕撫摸,一邊道:“璃公子,景記下你的話了,景明日再來,明日再來。”
錦奴站在床前,看著歐陽景等三人出了幽然館大門,其間,司徒凡一直罵罵咧咧,不時舉起拳頭朝連城身上招呼。錦奴待三人身影沒入人群不見之後,轉頭對璃月道:“公子,傳言不虛,這主僕三人,真是一堆活寶!”
璃月臉上已經斂了淺笑,不笑的他,竟讓人覺得無端生畏,他幽幽道:“錦奴,你我初來乍到,凡事小心為上。”
錦奴道:“司徒凡魯莽強橫,對自己的小廝,下起手來也是毫不留情;歐陽景風流好色,本來還只是流連妓院,經過昨日上林苑花臺一幕,進小官館也堂而皇之了。這樣兩個人,是如何當上兵部侍郎和吏部侍郎的呢?”
璃月道:“忘了告訴你,司徒凡和歐陽景的母親,分別是天啟朝最得寵的暖陽、冰月兩位長公主。暖陽、冰月,曾是天啟朝保慶帝最為寵愛的公主,封地無數;如今,則是宏明帝最為敬重的姐姐。宏明帝聰明著呢,兵部尚書和吏部尚書留給自己的親信,兩部侍郎則給了自己的外甥,這樣一來,自己既能牢牢控制兩部,又能籠絡長姐。”
錦奴道:“難怪,歐陽景和司徒凡在東京城裡如此囂張!公子,他們下次再來,我們如何應對?”
璃月微微一笑,道:“該怎麼應對,就怎麼應對。他們倆,用處大著呢。”
踏春節期間,小姐們被允許出府走動,連帶著胭脂鋪子、裁縫鋪子、布料鋪子、首飾鋪子,甚至平安街東側的那條手藝人街——順豐街,也熱鬧了起來。踏春節第二日,柳苒和柳蓉在慶逸和明灝兩兄弟的陪同之下,先到首飾鋪子裡流連了一回,給柳府三位女性長輩老以及錦州的謝府長輩各自挑選了物件,而後,一行人朝順豐街而去。出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