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冷得瑟瑟發抖,但內心卻是欣喜若狂。
沒有寧恆,沒有皇帝,什麼人影都沒有!
我按捺住心中的欣喜,對雁兒說道:“如今正值冬季,雪地上難免會留下腳印,是以我們分開走,你沿著河邊走,我往樹林裡走,最後按照計劃在城南小巷裡匯合。”
雁兒點點頭,道了聲“好”。
我初為太后那一兩年,曾和常寧一起做了不少荒唐事,如捏造假的戶籍四處置辦房屋,一度造成了京城裡房屋緊缺,最後不得已之下,我和常寧悻悻交出了不少地契。不過我手裡還留了些許,城南小巷裡有一處房屋便是當年置下的,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場。
只可惜現在生了雁兒這個變故,我唯有棄掉城南小巷那間屋子。
樹林並不大,我以前走過。倘若走捷徑的話,不到半個時辰便能走出。而沿著河邊走,至少要走多兩刻鐘。在時間方面上,我比雁兒有優勢,但雁兒比我跑得快卻又是不爭的事實。
思及此,我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恨不得此時此刻就能走出樹林,走出京城,逃到皇帝抓不到的地方。
我跑得氣喘吁吁,也不知跑了多久,雪地上滿是我的腳印,我上氣不接下氣地扶著一棵枯木喘氣。待我喘夠氣後,我正欲繼續跑時,眼前卻是不知從何處晃出了一道我再也熟悉不過的人影。
“……太后。”
我的心頓時就涼了一截。寧恆始終來了,該來的總會來的。可是我等了這麼久才等到了這一天,我這麼辛苦才走到了這一步,我不願就此放棄。
我握緊了拳頭,眼睛直視著寧恆,“你要抓我回去?”
寧恆望著我,不說話。
我向前邁進了一步,輕聲道:“木頭,你當作沒有見過我,好不好?”
寧恆低聲道:“你若是走了,陛下這一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你了。為人臣者,微臣不願見到陛下黯然傷神。”
聽到這話,我心中隱隱有了怒火。我道:“微臣!微臣!寧恆,你腦子除了皇帝還有什麼?你明明喜 歡'炫。書。網'我,可是為了皇帝,你連我都可以雙手奉上。你這叫愚忠!愚忠!懂不懂!以後誰要是嫁了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寧恆平靜地道:“我不會成親,不會有人倒八輩子的黴。”
這木頭簡直無可救藥!
我問:“你不肯放我走?”
寧恆不說話。
我垂下眼,道:“好,我跟你回去。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寧恆問:“什麼條件?”
我抬眼,走近了寧恆,伸手用力一推把他推到了一棵樹上。寧恆怔楞地看著我,我勾唇一笑,踮起腳湊到他耳邊,柔聲道:“你讓我親一下,我就跟你回去。”
說罷,不等寧恆拒絕,我已是吻上了寧恆的唇,周圍寒風怒號冰天雪地,寧恆的胸腔溫暖如火,他的唇柔軟如初。不知何時,寧恆化被動為主動,迫不及待地伸舌進來,在我的唇齒間遊移。他含住我的舌尖,輕輕地吸允著。我睜開了眼,寧恆的耳尖紅得可愛,只可惜我再也無法欣賞了。
我從袖中滑出一包藥粉,我迅速地推開了寧恆,屏息將藥粉全數灑出。
寧恆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我輕聲道:“寧恆,是你逼我的。不過你放心,我灑的藥只是一般的麻散,過不了多久你就能動了。我們從此後會無期。”
此時,身後卻是傳來一道驚呼聲——
“太后!”
我微愣,轉身一看,竟是雁兒。我見她騰騰地跑到四肢動彈不得的寧恆身邊,從衣襟裡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了一粒藥丸塞進了寧恆的口裡。
我心知那粒藥丸定是解藥,再也顧不得什麼了,拔腿就跑。
雁兒大聲喊道:“太后,你怎麼可以親了寧大將軍就不負責任了?”
我一愣,停下腳步扭頭眯著眼問:“你一直跟在我身後?”
雁兒扶起了寧恆,她道:“是。我若是不跟著你,以後鐵定都找不著你了。你定然不會去城南小巷的。我知道我把這事告訴了寧大將軍,你現在肯定不願再信我了。”
寧恆靠在雁兒身上,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我。
我問:“雁兒,你當真這麼喜 歡'炫。書。網'寧恆?喜 歡'炫。書。網'到連我救你的恩情也不顧了?”
雁兒咬咬唇,“太后救我的恩情,我這輩子都會記住。可是寧大將軍他……他……”雁兒欲言又止的,我聽得不耐煩,擺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