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我自然叫四位姑娘親自到府上致歉,還請公子高抬貴手,讓我們好做生意。”
蘇曉還沒來得及開口,蓮心先沉了聲音,冷冷說,“你什麼身份,也配跟我們公子說話?小六,還不拔了她的舌頭,還公子清淨。”
樓上一位女子,嫋嫋娜娜的下來,細聲嬌氣的說,“這位公子,好大的口氣!”
蘇曉一眼就認出那女的來,就是她在豬大頭家養傷的時候,跑去豬大頭房間裡鬧的那個素兒,她主子冒充紫蘇,蘇曉還沒空理會,這會倒好,真是冤家路窄。
蘇曉站起來,壓低聲音,對那女人說,“叫你們主子出來伺候。”
素兒水一樣的迤邐,扭到蘇曉身邊,打量了他一番,拿手裡的扇子遮了半張臉,媚眼勾著蘇曉,“這位小公子好生眼熟,可是素兒有幸伺候過的?”
小六上前來,一把拉開素兒,甩到一邊,“我家公子說了,讓你們主子出來說話。”
素兒被小六捉疼了手臂,淚眼汪汪,躲到老媽子身邊去,“你們這樣不講理,可別怨我們宿雲閣不留情面。來人,放毒。”
話音一落,二樓上面就冒出幾個青影,手裡似乎是握著小袋子裝好的毒粉。可惜還沒來得及往下倒出毒粉,就讓小六擲出的果子打倒在地,一個不剩。
素兒又氣又急,“你們!你們!”
正到這裡,忽然聽見樓上一聲大喊,“曉曉!你來啦!”
眾人都往樓上看過去,只見三樓的雅間前面,結了綵帶和紅燈的闌干上倚著一個玉面黑髮的少年,銀簪束髮,笑容明快,正抬著金絲繡邊的蘭陵暮色錦袖,朝蘇曉招手,“嘿嘿,上來上來,我這兒有好吃的,快上來吃!”
不正是那個煩人精麼!蘇曉氣得心癢癢,正要發作,獅吼功進入終極備戰階段,剛要發功,忽然見煩人精旁邊又多出來一個人,柔紅的光影下,那人袖扶闌干,素雪般的寬袖,白得格外耀眼。
李胤看蘇曉的眼光就停在祝維摩身上不動,撇嘴指了指祝維摩,“曉曉,快上來,不然我會忍不住掐死他的。”
蘇曉白了李胤一眼,帶著蓮心和小六上了樓去,老媽子使眼色,讓素兒退下去,不要再生事,又吩咐人來把倒下的人都拖了出去,張羅著重新營業。沒過一陣子,大廳裡有又熱鬧了起來。
三樓的雅間外,蓮心和小六一人守著一邊。雅間的門閉著,也聽得見裡面拳頭嚯嚯的響聲和李胤慘痛的哀號。
“曉曉,你輕點,我身體才好,你要再把我打傷了,可就沒人給你做好吃的了。”李胤在房間裡上躥下跳,躲避蘇曉的圍追堵截。
祝維摩坐在酒桌前,旁若無人,慢慢飲了一口茶,淡聲道,“西蜀的麻婆豆腐著實難得一見,只可惜若冷透了,也就失了滋味。”
下一秒,祝維摩旁邊就乖乖巧巧的坐了蘇曉,祝維摩拿了一個象牙小匙遞過去,蘇曉嘿嘿的笑了一聲,搶了小匙,把那盤麻婆豆腐端到面前來,一口一口舀著吃得無比愉悅。
李胤總算是躲過一劫,鬆了口氣,也坐到蘇曉身邊,盯著她懷裡那碗麻婆豆腐看,“好吃麼,剛端上來,我還沒來得及嘗一口呢。”
蘇曉白了李胤一眼,他立刻知趣的撇開眼,抓了一把果盤裡的碎果仁,一顆一顆喂到嘴裡,“祝維摩,你不是說這裡的桃香酥好吃嗎?怎麼不見上桌?”
蘇曉剛喝了一口熱熱的豆腐在嘴裡,一聽到李胤叫豬大頭“祝維摩”三個字,那一口豆腐嗆在了喉嚨裡,又辣又疼,咳得她冒出眼淚來。
李胤趕緊倒了一杯茶,送到蘇曉嘴邊去,蘇曉喝了茶,總算是喘過氣來,指著豬大頭的鼻子問,“你叫祝維摩?當真叫祝維摩?”
祝維摩勾唇淡笑,抬眸看著她,眸間水霧漸起,“維摩乳名,小字宿梵。”
李胤替蘇曉順著後背,歪著嘴喃喃說,“其實吧,我也覺得祝維摩這個名字很難聽,看你,嚇得都嗆著了。”
蘇曉“啪”的一聲拍在李胤的後腦勺,“你大半夜跑到這種地方來,就為了吃什麼桃香酥?你是要鬧哪樣?”
蘇曉轉而對祝維摩撇嘴,“還有你,祝……維摩,名字難聽也就算了,性格不好我也忍了,你跟那個素兒的主子來往,何必要牽連這個白痴李胤,明知道他沒腦子,你還騙他到這裡來,要是皇上知道他身為皇子還逛青樓,你覺得他會是什麼下場?”
“父皇這幾天忙得覺都睡不了,哪兒有空管我。”李胤接過蘇曉沒吃完的麻婆豆腐,送了一勺到嘴裡,連叫了幾聲“好香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