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8部分

王瑀一弓三箭,遙遙對準山澗,眉目冷厲,“想要我命的人。”

明敵不懼,暗箭難防。敢在這兒出手,眼力到也不差。即可嫁禍西林,又能搶了她的功。弓弦慢慢拉開,肩胛白紗上已沁出點點梅花,眯起的雙眼詭譎難辨。只要,能殺了她。

千里鏡中,眼看著三隻翎箭成品字直直射入身下的樹叢,緊接著就是三聲短促的慘叫。耳邊似乎都能聽到箭矢破空的“嘶嘶”聲,姬青鸞不由激靈靈出了一聲冷汗。放下千里鏡,心有餘悸長嘆一聲,“王瑀不愧冠軍侯之後第一人!美男們,咱們有難啦。”

無一人應她,三雙眼鏡,或痛恨、或迷茫、或擔憂,全都緊緊地注視著底下之人。

慕容曉的清淚一滴滴滑落,他努力睜大著雙眼,不敢錯過一分一秒。看著她指尖已有鮮血滴落,雙手卻依然穩若磐石,箭不虛發,仿若又回到了霧隱山下,她策馬而來,衣裾之上全是繁繁瑣瑣的玉槿花。神情舒懶的就像剛剛踏花歸來的世家女子,卻是出手一箭,就將他與師姐從生死邊緣救下。

只是那一日,和風徐徐,草長鶯飛,全不像今日,寒風冷得像刺骨的鋼刀,將人從指尖一路凌遲到心底。

指尖顫抖的厲害,卻拼盡全力都不能抬起哪怕微微一線。會不會,今生都無法再觸控住她的臉龐,會不會咫尺就此變成天涯?

姬青鸞的笑漸漸的變得僵硬,她帶來的都是王府秘密培養的死士。但在王瑀一弓三箭下竟無人能近她身前。眼看著死士逐漸減少,姬青鸞眸中厲光一閃,對身旁的沉香使了個眼色,對著慕容曉的方向微一示意。

沉香馬上走到慕容曉跟前,眼睛卻是瞟著月奴,陪著笑,“月奴公子,您看……”

月奴的視線慢慢轉向慕容曉,看到眼淚已經爬滿了他的臉,看見他的視線緊緊追隨者山下那襲白衣,眼裡突然浮現出奇 怪{炫;書;網的神情,似傾佩又似厭惡。

那天在姬青鸞房裡見到他,他的眼裡滿是震驚,漸漸的就是滿滿的失望。這一日一夜,他一直在他周圍,他始終都是那種失望憐憫的目光,不曾開口質問,不曾哭泣懇求。就算他故意挖苦嘲諷甚至故意拿阿蠻的安危來威嚇他,也沒有換來他任何回應。

好像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這麼肆意的流淚。

月奴沒有說話,沉香微弓著腰,笑容僵硬了,也不敢伸手。姬青鸞沉不住氣了。

她派人綁架了顧師傅的家人,威脅他哄騙出了慕容曉。一見之下,就驚為天人。剛想成其好事,就被月奴撞破。之後的時間,月奴一直就沒離慕容曉,說是監視,實際就是防她騷擾。現下又這般神情,難保不是見了王瑀又生了其它的心思。眼下這要命的當頭,他若是反悔……面色戾氣深深,若不是一時大意身中蠱毒,何必如此顧忌?若是他再起波瀾,別怪她掙個魚死網破!

姬青鸞剛想開口,月奴已淡淡的目光移往他處,身子微微向後移了半步。嘴邊的話頓時化作掩飾性的輕咳,又重新笑得情意綿綿,眼光卻如刀鋒一般閃過森冷的殺機。

王瑀心頭暗暗發苦,兩日兩夜,她每分每秒都處於生死邊緣。時時謀算,處處留心,雖避開了西林主力的圍追,也遭遇了三次圍剿。最後一次,更是對上了左蒙娜的二百精兵。若不是仗著野戰熟悉,利用了地形之力,她恐怕就得葬身於扎扎木。

眼見猿愁峽飛鳥不落,猿聲不啼,就知此地必有埋伏。她們這四人已是人人帶傷,都是強弩之末。是以搶先出手,想懾敵於先,好藉此拖延時間,沒想到這幫黑衣人竟人人渾不怕死,她雖箭箭斃命,仍紅著眼瘋一般上前。

身形矮胖的黑衣人嘶吼一聲,厚重的刀背竟然劈中了迅疾的翎箭,她眼中閃過狂喜,剛想扯著嗓子喊“她已經沒有力氣啦”,清幽的劍光帶著三分惆悵已指向她的眉間。張開得嘴巴大大的圓睜,面上還帶著逃出生天的狂喜,又混雜了難以置信的驚懼。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對方宛若冰雪的眼神,幽靜的就如古井一般。劍氣已刺疼了肌膚,她只能下意識的揮出一刀。

電光火石,他清晰的看到冰雪瓦解,山崩海嘯,流暢的劍意突然滯了一滯,揮出去的刀竟然遇上了軟軟的阻礙,深入、再深入。然後,她兀的脖間一涼,飛起的頭顱上雙眼猶自圓瞪,帶著不可置信的狂喜。

“主子!”夙夜一腳將無頭的身子踹到,焦急的扶住王瑀。撕下衣衫,飛快的將給她包紮。天一地二等人也退回到她身邊,圍成品字形將她護在中間。

王瑀的眼卻直直投向了山巔。

二三十米的距離,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