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哭出來:“無論如何,我也要去試一試。”她搖頭:“不行,你不能去,你不為你自己想,也要為李成器打算。他當初放棄了很多東西,才能讓太平入宮為你求情,如今他遠在幽燕,你在這洛陽若是被無辜牽連,讓他怎麼辦?萬一太平以你為籌碼,要他放棄更多的東西,怎麼辦?”
她說的話,絕非是為李成器著想,而是知道,李成器是我最大的軟肋。
我緊咬著嘴唇,口中不覺已是一片腥甜。
她伸手抱住我:“還來得及,今夜只是下了密旨,永安,還不是絕路,”她的話輕柔暖心,一寸寸消融著我心中的恐慌,“你皇姑祖母以三日為期,這宮內外既然有人想要他們的命,那就肯定也有人要保住他們。你放心,我想辦法救仙蕙,但是今夜你一定不能出去,這是風聲最緊的一夜,你必須呆在這裡。”
我任她抱著,怔怔地看著燭火。她不停喃喃著,我卻再也聽不進半個字,一念生死,我本以為自己已經看淡,可是今夜卻又一次如此接近,近到無力承受。那日殿上眾人不過是給了我稍許難堪,仙蕙便已冷聲嘲諷,這麼多年她一直沒有變過,如果今天換做是我,她若是能先知道訊息必然會不顧一切衝入宮,不顧一切去求情。
婉兒把我拉到塌上,寸步不離地守著我。
可我卻只想見到他。這麼多年來,竟還是初次如此強烈地想他,想他能回來幫我。
想讓他告訴我該如何去做,如何做才能不連累任何人,如何做才能保住仙蕙……
第65章 六十四 歲月無聲(2)
雖說有三日餘地,可我卻不能再如此等著候著,等到最後也不過是看她命喪黃泉。
我讓夏至往李成器府上遞了密信,雖然明知他不會在三日內收到,但總是個機會……待到放了筆,卻又有了些猶豫,總覺有什麼不妥處,卻又摸不到頭緒。
夏至見我猶豫著,低喚了聲縣主,我這才狠心折好,遞給她:“把這封信帶給你哥哥。”夏至頷首,仔細收好後快步出了門。我坐下又想了很久,才又站起身吩咐冬陽去備下瓊花膏,與我一道回恆平王府。
冬陽並不曉得此事,還以為我真的是回去探望父王姨母,很是歡喜地多問了幾句,要不要將聖上賞賜的衣料也帶些去,我無心再管這些俗事,是頷首讓她快些準備。眼下婉兒在陪著皇姑祖母,也只有在這時,我才能有機會出宮。
正是夏末秋至時,卻還有著些虛浮的燥氣。
我下了馬車,不知是因昨夜未睡好,體虛所致,抑或真的是天氣所致,已出了一身薄汗。冬陽見我抬袖拭汗,剛想說什麼卻忽然僵住,我被她嚇了一跳,抬頭看大門口才終是明白了。
李隆基正抱著永惠,笑眯眯看我。
我看著他那雙越發斜挑的眼,腦中盡是昨夜婉兒的話,胸口悶得喘不上氣。只能捂住壓制著疼痛,他臉色變了下,將永惠交給身側李清,大跨步走下玉石臺階。我抬手示意他不要靠近,卻被他一把握住了腕子:“永安,如何了?要不要傳醫師?”
我沒力氣揮開他,只能冷冷看著他,痛得說不出話。
他臉色一時泛白,卻終是忍住,低聲下氣地說著:“有什麼話進門再說,好不好?”此處是恆平王府,我不想在大門口和他僵持著,被人看了笑話,勉強說了句:“放手。”他傻看我,這才緩緩鬆開手,我沒再看他,立刻讓冬陽扶著我進了門。
一路沿著小路而行,經過的下人紛紛躬身行禮,連聲喚著縣主、郡王,我聽這聲音就明白李隆基一直跟在身後。約莫慢走了會兒,才舒服了些,便對冬陽輕聲道:“今日碰上臨淄郡王在此處,你可想好了,是隨著我,還是跟他走?”
她怔了下,才輕搖頭:“奴婢不知道。”我停下來,看了眼遠處也停下來的李隆基:“冬陽,你這是在為難我,也是在為難你自己。”她眼中似乎浮上淚,默了片刻才低聲道:“奴婢明白,奴婢是臨淄郡王的人,可縣主終有一日是要跟著壽春郡王的。即便是留在這裡,也得不到縣主的信任。”
我早知她的心思並非是只粗不細,若不然,李隆基也不會挑了她與夏至,放在我身側。可卻仍是未料到,她竟能如此坦然待我,說出了我和李成器的顧慮。
遠處李隆基只隨意立著,似乎並不著急。
可若是他明白冬陽的心思,究竟會如何做?如何反應?我卻猜不透。
我反握住冬陽的手臂:“你說的一字不差,即便是日後留在我身邊,我也絕不敢盡信你,不會待你如心腹姐妹。可若是放你回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