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見一剎那,府尹方知,原來美貌也可以這麼恐怖。
眼前素來溫儒的男子臉白得若紙片,唇色也泛著烏紫,他彷彿受了極重的內傷,可一雙眼睛裡卻全是戾氣,那樣的戾氣,就彷彿是即將要……屠城,彷彿是恨不得要將整座城的人一個一個殺死。
屠城?!府尹被自己這想法驚得手心裡全是冷汗。
懷陌狠狠踩在他身上,“帶我去喜來客棧!還有,讓這事有關的所有人去那裡,少一人,我便殺你城中十人!”
那嗓音彷彿從地獄而來,府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人,此刻也被嚇得渾身發抖,臉上全是冷汗。
懷陌雙目一眯,已然不耐,抬腳,一腳將府尹踹開。
“砰!”府尹直接被踢到門外去,身上又是一番劇疼,他自己都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了。卻再不敢怠慢,自己爬起來,忍著痛,慌忙連滾帶爬的帶路。
半夜的喜來客棧,自三日之前大火沖天以後,再一次燈火通明。
府尹帶著懷陌來到已經被封的客棧,懷陌剛剛下馬,他所騎的那匹千里馬立刻重重倒地,府尹一驚,往那馬看去,只見那匹千里馬伏倒在地,大約已經猝死。
猝死?
府尹心中暗自震驚,他並不知這位丞相大人是何時得到的訊息,何時啟程,可見這上好的千里馬也被勞累致死,他更不敢想象懷陌到底是怎樣趕來的。短短兩日?或者……一日?又到底累死了多少匹馬?
府尹猶自驚懾,懷陌已經一腳踹開了客棧大門,這位爺從一出現就戾氣深重,彷彿隨時會爆炸,府尹不敢再走神,慌忙跟著進去。
懷陌被帶到了沉醉曾經住過的後院,眼前只剩下一片廢墟,黑乎乎的,沒有一樣東西看得清,沒有一樣可以保全,至今,仍舊有一股被灼燒的味道刺鼻。
懷陌見到眼前景象,只覺心臟彷彿被人狠狠揍了幾拳,喉頭一股腥甜……
府尹只見懷陌唇角有血緩緩流下,大驚,就要去扶他,“丞相大人……”
懷陌一眼凌厲射向他,“東西交出來!”
府尹一愣,方才想起他所指何物,慌忙顫巍巍從懷中拿出那張紙。這張紙,他從得到之日起就小心放在身上,就是等著此刻。
府尹小心翼翼將疊好的紙張雙手奉上,懷陌卻又直直盯著他手中之物,再也不動作。
此刻,懷陌只覺手臂有千斤重,他抬不起……
眼前這張紙,即使疊好了,也可見背面有些花、有些髒……那是那一晚,他寧死不籤,被她折騰出來的。她將休書攤開在地上,之後就一心一意掰他的手指,掰不動,她便發脾氣,將一盒胭脂全倒了出來,抹了他一手。她自己也難以倖免,滿手的胭脂,碰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