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妃安靜地看著他,頷首,“有勞丞相大人。”
說罷,從他身旁走過,進了養心殿。
懷陌不疾不徐從皇宮回到丞相府,方入大門,小白便往外竄,手中拿著厚厚的一疊單子。
懷陌叫住她,“去哪裡?”
小白神色匆忙,急急道:“去張羅婚禮啊爺,新房、傢俱、彩禮、首飾……全要準備,之前那些都不能用。”
小白很肯定,之前為庸皎準備那些是要全部作廢的。
懷陌點了點頭,目光落到她手上的一疊單子上,問,“這是什麼?”
“這是大婚佈置方案。”
“恩,不急。”
小白急紅了眼,跺腳,“爺你說什麼?怎麼不急了?如今公主住了主院,新房必定要另外裝修,還沒說嫁衣、珠寶,要聯絡各種師傅,採買各種原料,這些都要我去盯著,不然下面的人敷衍得很,我都恨不得分身變成十個小白來用了。”
“先把方案送到書房去,我親自定奪。”
懷陌淡聲說完,便見小白睜大了眼睛,嘴巴驚訝地微微張開。
懷陌挑眉,“我哪一個字讓你聽不懂了?”
“不,不是,”小白這才警覺自己失態,慌忙閉上嘴巴,“只是之前那一次,是你親口說的,讓我全權負責,不要去煩你。”
懷陌雙目一眯,氣息頓時冷冽,“你再掃我的興試試。”
小白一顫,訥訥點頭,不敢多話,只道:“好,我立刻將之前的一併送去書房。”
說罷,小白一溜煙兒往裡跑,不意跑得太急,沒注意到正往這邊來的人,便這麼直直往迦綾撞去。
迦綾身旁的阿非見狀,抬腳,往前一隔,便將小白控制在了方寸之外。隔得近的距離裡,阿非臉上那股誓死護主的決絕生生將小白嚇了一嚇,慌忙後退兩步,站定,對迦綾行禮,“夫人恕罪,小白魯莽。”
迦綾微微一笑,“小事,無妨。”
小白謝過了便離開,眼風瞥了庸皎一眼,只見她手中拿了細軟,心中暗笑,連離開的步伐也不由輕快起來,連蹦帶跳地離開。
就說嘛,成親的事被沉醉攪黃了,自然要趕緊識趣走人才是。
小白離去之後,迦綾便看向了大門處的懷陌,只見懷陌也正往這邊看來,迦綾微微一笑,蓮步輕移走去。
沉醉強逼一事,她心中雖然憋屈,然而面上功夫卻是絲毫無破綻,該是舉案齊眉的時候就是舉案齊眉。
“大人,巧了,妾身正要送庸皎離開。”迦綾一手牽著庸皎,與懷陌相視而立,“庸人已逝,眼前的恩怨更不知何時能夠了結,庸皎的意思是先回南詔,妾身也覺得應該,這便送她離開。”
懷陌目光清淺,移至庸皎身上,只見她一手挽著輕巧的包袱,臉色蒼白幾乎到了慘白,眼睛裡的澀意亦是毫不掩飾,還隱隱約約泛著水光,正靜靜凝著他。那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如嘲諷如控訴。
懷陌,為了沉醉,你果真要負我,對我狠心到這種地步?
懷陌目色沉凝,半晌,身子側開,讓開一條道,“庸小姐,一路順風。”
庸皎神色大痛,如瀕臨絕境的人,最後又被狠狠推了一把,痛苦得飄渺了就更加的不能相信。
終是矜持地冷哼一聲,負氣從懷陌身前走過。
懷陌靜靜立在原地,目光還落在原來的方向。
離開,也好。她若不走,他也不知該如何向沉醉交代。
庸皎離開,門前卻連一輛馬車也沒有,只有一匹馬,迦綾微微蹙眉,正要責怪下人。庸皎卻道:“姐姐莫怪,這是我的意思,爹爹一生戎馬,身為女兒的,騎術雖不精湛,但出行也可自己騎馬,也省了如大家千金一般,諸多擾攘。”
迦綾聽罷,這才緩緩點頭答應。
扶了庸皎上馬,卻見庸皎目光只緩緩落在自己身後,循著看去,只見懷陌正在門內。
他也望著這邊,然而,目光平靜無波,與庸皎的四目相對,也只是淡淡點頭示意,一如一個最最平常的送行男子。庸皎想要見到的,一絲一毫也不見。
庸皎唇角揚起一抹譏笑,手下鞭子揚落之間,快馬奔出。
懷陌閉了閉眼,轉身,抬腳,正要離開,卻忽地驚聞身後一聲馬兒怒吼嘶鳴,隨即,是女子驚叫之聲。
猛地轉身看去,只見街角處,馬上女子被重重摔落到地上,她原本所騎的馬兒嘶吼一聲,高高揚起前蹄,就要對著她的臉狠狠踩踏下去。電光火石之間,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