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適合我,我天生就是勞碌的命,受不起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貴日子。
與紫漣生了隔閡,於是身邊再無可信任之人,沒了牽掛沒了羈絆,瀟灑走四方,天地任我遊。
天光微白,我背上改裝過後的包袱,將連夜寫給易洵和紫漣的信放在書桌之上,然後把昏昏欲睡的糰子塞進揹包裡,輕手輕腳的摸上了閣樓。
小閣樓的後窗沿邊有處死角,距離圍牆不到兩臂遠,那高高的圍牆外兩米處有一棵粗大的老樟樹。我在這月樓住了這麼長時間,圍牆外具體是個什麼情形不得而知,可最起碼是僻靜是鬧市還分得出來的。如此絕佳的逃跑捷徑,自然是首選,何況這種攀巖爬牆的功夫我可不會輸人。
三兩下翻出牆去,果真如我所料,牆外是條蜿蜒的泥道,沒有人家,這個時間也少有人行走。
真的很難理解,看似守衛那般嚴密的侯府為何會有如此一處缺口,就不怕那些個偷兒強盜的嗎。
放下裙襬,戴上斗笠,臉上的包還沒完全消完,更何況這頭捲髮實在有些招搖。
其實,我大可以明明白白的同易洵說清楚,然後正大光明的從大門走出去。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看到那大紅的喜殿,成群的賓客,豐盛的宴席。甚至連道別都有些不願說出口,或許,這樣悄悄的消失,可以讓他微微失落上片刻,自己稍微輕鬆出幾分吧。
拾玖
非常時期的守衛監控說嚴厲很嚴厲,說鬆懈也鬆懈,我換了一身看不出性別的中性裝扮,塞了些碎銀便順順當當的出了城門。守門的大哥還說了,一瞧我這樣兒就是無害的純良百姓,我不得不說那哥們兒賊有眼光了。
碼頭之上人頭攢動,太平盛世的物產就是豐富,就連客運的船隻都這般繁華,整整四層呀四層,可比我想象中的條件要好上許多。
我住的是三樓角落一處不大不小自然也不便宜的單間,花了我十兩銀子。之前我看夫子非出手那般闊綽,千百兩的說給就給,還以為一千兩也算不的多,可真正瞭解物價之後,才知道是我小瞧他了,他的確是錢多得沒處花。
這客船的房間一共分了四等,最下層的大艙房每人三兩,除了讓你上船其餘的一概不提供;二樓的是十人間,每人五兩半錢,有床沒有吃食;三樓也就是我住的那層,分單人間和雙人間,提供吃住,還有熱水洗澡,單間十兩雙人間七兩;而最上層也就是傳說中的VIP房,大都是為那些貴族世家準備的,吃住自然都是上乘。
皇都一個普通的五口之家一日的生活費也才六到七兩不等,可見我懷揣的這筆數目可謂不小,夫子非那癩皮子果真是個敗家仔兒。也還好我自他手上訛了一筆,否則就只有去甲板上當露天一族了。
我上船比較早,三樓大部分房間都還空著,下面只稀稀疏疏的上了些人,掏出在碼頭的早點攤子上買的熱菜包子,和著豆漿吃了下去。
一大清早的出了易府,摸清幾個碼頭的去向及東下的船隻班次,再到早早開門的當鋪換了三百兩大小不一的碎銀子,完了還跑去成衣坊買了兩套方便行動的皮革勁衣。
我並不慌著逃跑,也沒必要用逃來形容,自由是我的,想走便走,誰也管不了,就算易洵又想使詐留我,今個兒這樣的日子怕是也沒那個功夫了。
皇城一共有兩個大的碼頭,東頭往上游走,西頭下西而去。出雲國的水執行業之繁榮確是出我所料,自古的人都不甚喜歡走水路,速度極慢又昂貴,還不如騎馬坐車來的方便快捷。
我此番搭的是東上的船,會經過昌羅、漢水、朝州然後抵達終點也就是我的目的地祁川,事實上去祁川也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僅僅只是一箇中轉站罷了,我真正想去的地方是伏羲國!
金戈鐵馬,冰吞山河,很早就想去見識見識哈爾濱的長雪冰雕,現在沒那個機會了,便很想去伏羲國看看,一個常年冰凍的國家又該是怎樣一番雄偉壯麗。
四月的天開始熱起來了,不過才8、9點鐘,太陽就已經有些灼人,我趴在窗邊看著一波一波的人上船,裝貨的工人們也開始了收尾工作,應該是快出發了吧。
若說先前還疑惑這麼大的船依靠什麼動力,純人力是否費力不討好,東家會不會賺不了錢反而虧損大,那麼,見識了這艘船的客流和貨運容量之後,這些問題就不再是問題。即使這般昂貴的費用還有如此龐大的客流,怕是想虧也不太容易。
“開喲~~~~~~~開咯~~~~~~~”
隨著登船口那兩名五尺大漢整齊的一聲吆喝,皇都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