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始終微微低頭,十分謙卑,一道目光,始終未離開過她的身影,並且那目光漸漸灼熱,似要將她融化。
趙禎疑惑,今日的柳姑娘怎麼像變了一個人,她的怒目瞄人呢?她那撅起來的小嘴呢?她那不服輸的神態呢?為何統統不見了?怎麼沒了之前的高傲與瀟灑,成了哭喪臉的寡婦。
包大人恭敬的回稟,“皇上,此女便是柳太尉的孫女,驃騎大將軍張志初的外孫女。柳月兒。”
趙禎腦中猶如過電,柳月兒?她不是死了?那幅畫像,是假的?
他睜睜的盯著柳月兒,抬手一指,“你真的是柳月兒?”
月兒畢恭畢敬的站著,“回皇上的話,民女正是柳月兒,不含半點虛假。”
趙禎雙目微眯,看看柳月兒,又看了看沈讓,再看了看包拯,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說不清心中的感覺,究竟是好,好是不好?
“柳月兒,你不是嫁給沈將軍的那日便離世了?怎麼卻有好好的站在這裡?你可得給朕把話說清楚。”
沈讓胸口起伏不平,真的是你,可為何你會出現在這皇宮之中,卻不來找我。
柳月兒‘噗通~’跪倒在地,重重叩了一個頭,半抬起身子,面容十分平靜,“啟稟皇上,傳言不假,柳月兒曾經與沈將軍成親那日是險些慘死。
巧合之下月兒被一契丹男子救了,卻因腦中受傷失去了記憶。後來契丹男子瞧著月兒可憐便帶在身邊照顧,日久生情之後月兒便嫁給了他,過著平靜的日子。
他本就體弱多病,再加上照顧月兒受了累,最終撒手人寰。月兒過於悲傷受了刺激,但同時也恢復了記憶,便回到汴京尋找親人。
月兒乃是柳太尉家的唯一血脈,也是驃騎大將軍的外孫女,皇上當初對柳家及張家恩重如山,若是月兒不向皇上稟明便私自認了親,心中會感到愧疚,更重要的,是會犯了欺君之罪。
故此月兒先找到義兄展昭,懇請包大人先將月兒的事奏明皇上,之後,一切便由皇上做主。”
沈讓滿面的不可置信,寶信奴死了?前幾個月還看見他們十分恩愛的在一起,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死了?
細細回想了,那日他瞧見寶信奴臉色是有些白的不尋常,當時還以為是天冷凍得,難道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病重?
此時沈讓心中猶如萬人擊鼓,複雜至極,寶信奴不在了,她就應該回到我的身邊,讓我好好照顧她,好好照顧她?
趙禎皺眉思索,心中翻到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混雜在一起。
自古以來,有多少九五至尊,為了紅顏寧可拋棄江山,現在,他真的可以體會到。
他的收復山河,他的一統大業,和眼前這個女人比,究竟哪一個會讓他更踏實,更快樂?
為何她會是柳月兒,為何她是萬女之一,為何,為何?該如何取捨?
趙禎幾次抬手,欲要說出些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沈讓上前跪倒在地,“皇上,柳月兒乃是臣的髮妻,雖她中途嫁於別人,可那些事已成為過去,臣奏請皇上念在臣的一片赤膽忠心,不要降罪於臣的髮妻。”
沈讓一口一個髮妻,月兒的心被細細絲線勒住,說不清是疼,還是感動。她感受得到他的熱血澎湃,但,不能觸及。
“朕,沒說要怪罪!”
月兒叩頭,“月兒感謝皇上的愛民如子大恩大德,更感謝沈將軍的一片厚愛。
自古以來女子要恪守三從四德,出嫁從夫,雖然月兒的夫婿已死,可月兒與夫婿伉儷情深如膠似漆,月兒明白一女不侍二夫的道理,月兒願意為夫婿守孝終身,不再談婚論嫁。
所以還請沈將軍莫要將寶貴的時間耽誤在月兒身上,及早尋一門好的親事才是正道!”
“你的那名夫婿不是已經死了麼,為何還要守孝?”沈讓心急。
“趕問沈將軍,曾經以為月兒死了的時候,不是也放出守孝三年的話?
沈將軍對月兒痴心一片叫月兒十分感動,沈將軍大可想一想,我與你並未有夫妻之實,你便能如此情深。
現在月兒與夫婿恩愛兩年之久,且曾因我夫婿體虛導致月兒兩度落胎,但我二人早已融為一體不可分開,如今他的軀體是死了,他的心卻與我在一起。
故此還請沈將軍收回好意,月兒不能接受,也,不願接受。”
“他在你的心中勝過任何人 ?'…87book'”沈讓輕問。
月兒喉部吞嚥,抬起頭,對上沈讓複雜的眼神,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