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猶未盡,眼前陣陣發黑,而且頭重腳輕,眼看著就要昏倒。
夢蘿兮淡淡地笑:“古人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既然刻骨銘心的情感都可以相忘,你還執著什麼?江湖之遠,足可以了此餘生,仙兒,我要將你送到真正的江湖裡邊,從此以後,你可
以不姓他孃的夢,永遠不要回來。”
不。
夢莫仙剛剛說了一個不字,那麻木的感覺愈發重了,連說話都含糊不清,眼皮越來越沉重,幾欲睜不開來。
夢蘿兮抱了抱搖搖欲墜的妹妹:“反正他們也不會來話別,這個假冒的寧南公主,還是我來,我要去樓蘭,幫著雪初禪那個小 賤人完成一個未了的心願,等到事成之後,我會去找你。仙兒放
心,江湖雖遠,卻還是有人可以照顧你,等著我回來。”
努力想搖頭,腦袋卻不聽使喚,夢莫仙終於閉上眼睛,昏倒在姐姐夢蘿兮的懷裡。
深宮斜陽血樣紅
斜陽。
深深的宮苑裡邊,端木皇后被眾多宮娥擁簇著,在繁花似錦的後花園中漫步。
好像從晉封為皇后的那天起,她就莫名其妙地開始喜歡看斜陽,喜歡看太陽墜入西山的一瞬間,那漫天的綺麗霞光,驚心動魄的炫美,和深宮裡邊的傾軋爭鬥一樣,有過之而無不及。
中原有一個姓蘇的詞人,曾經說過一句話:“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也許到了極高的境地,才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
諶妃死了,那個應該繼承皇位的皇太女慕容珏,也被她逼離宮中,為了逼走慕容珏,她不惜藉助歸天教教主陰令九的力量,陷害皇太女慕容珏的未婚夫格非謀反,並且以先帝遺命的幾位輔政大臣的居家性命相要挾,逼迫慕容珏親自下了一道命令,將格非斬首示眾。
因為格非的身份尊貴,不僅僅是皇太女的未婚夫,而且還有可能成為將來的帝主,所以在行刑當日,做為皇儲的慕容珏,必須親臨刑場監斬。
那一日的情形,端木太后盼了太久,卻很是失望。
皇太女慕容珏彷彿被施了魔咒,從頭到尾,都是面無表情,端木太后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甚至在格非被劊子手一刀砍斷脖頸,鮮血迸濺,那顆頭顱落於地上的時候,皇太女慕容珏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當天夜裡,慕容珏悄然失蹤,這也算是給端木太后的一點兒安慰,諶妃那個賤人生下的小賤人,終於忍受不了宮廷傾軋,逃了出去。
這一逃便是二三年的時光。
除了這塊心病以後,端木太后深知江湖之人必須遠逐江湖的道路,為了防患於未然,不給歸天教教主陰令九走上樓蘭朝堂的機會,逐漸疏遠了歸天教,也不許朝堂上下的人再提到護國神教,歸天教在樓蘭國的勢力大不如前,而且陰令九也看出端木太后的真正意圖,他並沒有打算和端木太后針鋒相對,硬碰硬地較量,而是將樓蘭國的這些訊息偷偷轉告了與樓蘭國接壤的遮衣國。遮衣國又暗中與中原國主締結盟友,兩國要聯手吞併樓蘭。
當然這些事情,端木太后並不知曉。
越是位置高的人,越無法看穿那些擋住視線的浮華。
滿眼落寞的端木太后終於停住了腳步,懶洋洋地看著一路小跑來的太監總管,他到了近前,跪下施禮:“太后娘娘,寧南公主的車馬儀仗已經進了皇城,按照娘娘的吩咐,責成禮部侍郎安排了寧南公主的暫時下榻之處,娘娘,您現在召見寧南公主嗎?”
這位寧南公主是前來和親的,她要嫁的人,卻是遍尋不見了的皇儲慕容珏,端木太后滿臉不屑,公主來時,應該瞭解到樓蘭國的國俗,明知道是嫁個一個女人,還不惜千里迢迢,這樣端木太后有些飄飄然。
中原,也不外如斯。
依舊懶洋洋地坐下來,端木太后似笑非笑:“既然已經來了,自然進來覲見,難道還要哀家紆尊降貴去看她嗎?中原的公主,嫁到我們樓蘭,就得遵守樓蘭的規矩。”
太監總管連連稱是,正要退出去傳旨的時候,有個管事的嬤嬤垂著目光,十分謙卑地走過來,也沒有敢十分靠近端木太后,便跪下道:“啟稟太后娘娘,晚膳是擺在這裡還是擺在宮裡?”
居無定所,食無定處,也是端木太后的多年的習慣,所以每次御膳房的管事嬤嬤都得過來請示,而且為了避免讓人瞭解她的脾性,御膳房等處的管事嬤嬤也經常互調,一位嬤嬤請示的差事也不能超過連續三天。
因為太寂寞,身邊,也沒有一個可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