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朱熙吃得香甜,嘴角還沾著蜜汁,卻還用嘴巴吮著手指上的蜜汁,李玉娘又是好笑又是心甜,湊過去用手帕擦拭兒子的嘴角。“急什麼呢?又沒人同你搶”
說著話,她突然側過臉去。朱熙也是眨巴著眼,因房外那輕柔的腳步聲而露出一分怯意。在李玉娘還沒做出反應之前,他已經豎起食指在唇邊輕噓了一聲,丟下手中的半片藕便鑽進帳裡。
李玉娘搖了下頭,忍不住低嗔:“你那姐姐這會兒怕還在休息,你怕的什……”一句話還沒說完,她便愣住。看著突然開啟的門外,那個要靠婢女扶著才站穩身的少女,李玉孃的笑容僵了下,雖然立刻便笑出來,可在朱煦的怒視中到底失了幾分顏色。對著這少女,她到底是有幾分心虛的。
“煦姐兒身子大好了嗎?”輕聲問著,她刻意不去看朱煦的眼睛。
“有勞李娘子動問了,想來我和你們這船犯衝,竟一上船便纏綿病榻……”朱煦瞥了李玉娘一眼,聲音輕柔,卻帶出幾分火藥味。雖然沒有證據,可她總覺得自己病得蹊蹺。就算是她再嬌生慣養,吃不慣別家飲食,也不至於這樣三天兩頭就腹洩不止啊
“李娘子,敢問我家小弟可在你房中?”目光掃過桌上還未收拾乾淨的食碟和那盤看起來怪怪的棋譜。朱煦雖然用的是問句,但問過之後卻是直接在房中搜尋起朱煦的蹤跡。
看著這雖然病著,卻仍是盛氣凜然的少女,李玉娘溫然淺笑:“小娘子自去歇息便是。熙哥不管是在哪兒,總是餓不著冷不著,有人好生照看著的,小娘子何必這麼勞心費神呢”
一聲冷笑,朱煦尖聲道:“我是他姐姐,自然要為他勞心費神。倒是旁的人,沒有半分干係還是不要隨便拉著別人家的孩子……”
“沒有半分干係?”李玉娘幽幽笑著,眼神卻突轉冷厲:“小娘子這樣牙尖嘴利,想是得了雲娘子的真傳。只是,難道雲娘子沒告訴你‘說話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嗎?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就去告訴熙兒,我到底是什麼人到底和他是有什麼關係怎麼,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嗎?”
朱煦怒目瞪著李玉娘,還未說話,她身後便突然響起一聲輕笑:“你不怕這麼突然,嚇壞了熙哥兒嗎?”
驟然回頭,朱煦看著身後微笑的朱子鈺。口齒微動,似乎是有些猶疑不定。喚出的那一聲“爹”也是聲音極輕。原還想對父親再笑得燦爛些,可是目光一瞥,才發覺父親看的人並不是她,而是門裡目光冷沉的李玉娘。抿緊唇,她垂下頭去,雖然神色未變,可心裡卻泛上淡淡失望。
朱子鈺並沒有注意到朱煦的異樣,他只是看著李玉娘平聲道:“熙兒呢?叫他跟姐姐走,我有些事要同你講。”
李玉娘皺眉,還未說話,朱熙卻已經自帳後轉了出來。先是有些膽怯地看了眼朱子鈺,又去牽朱煦的手:“姐姐別惱我……”一副受氣包的可憐模樣,讓李玉娘又氣又笑。伸出的手頓了下,她抬頭看著正盯著她的朱子鈺,遲疑了下還是縮回手。默默地看著朱煦帶走了她的可樂。
在朱子鈺邁進門來回手要帶上門時,李玉娘輕輕皺了下眉,“不必關門了。大官人,我不覺得和你的談話有什麼是不能被人聽到的……”
“事無不可對人言?真是光明磊落”朱子鈺挑起眉,笑容裡透出幾分清冷,“不過我想同李娘子說的卻是秘密。”說罷,便回手關門。
也不等李玉娘讓,他自己坐在桌旁,笑著為自己斟了杯茶,輕啜了一口後才慢條斯理地說道:“你知道我箱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對吧?”
目光一閃,李玉娘一時吃不準該如何回答。
朱子鈺看著李玉孃的神情,掀了掀眉,也不等她的答案,便道:“我知道米大當初和你有些糾紛,我接手他名下的賭坊後也聽人說過當時你們鬧得很兇……玉娘,現在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可以象之前一樣對我說實話的。你知道他身後站的是誰,也知道我現在已經代替米大為那位大官人做事了不是嗎?”
“你想說什麼?”被對方這樣緊盯著,李玉娘略有些慌,“我和米大是有些生意上的糾紛,可是那已經過去很久了。你不會以為因為你接手了他的生意,我就是和你站在對立面了吧?”
“不是”朱子鈺淡淡一笑,俯近了身,望著李玉娘道:“我有時會想,米大之死是不是也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簡直是一派胡言”李玉娘一聲大喝,看看朱子鈺偏過頭去衝著她笑,才意識到自己大概叫得太急切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可米大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你不會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