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頭一凜,雖傷得重了,可崔媽媽竟也能極快速地往後跳了一步,厲聲喝道:“你要做什麼?想殺我?別忘了這裡這麼多人看著呢!”
白薇牽起嘴角一笑,沒有說話。旁邊正揮出最後一拳擺平最後一條壯漢的蕭青戎卻是一聲長笑:“你放心,動手這種事用不著女人來做的……”
呆呆看著倒在地上的那些漢子,崔媽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和白薇也不過只說了幾句話而已,怎麼可能這些人竟都倒了下去。被身後正在爬起來的伍大官人一絆,她跌倒在地連滾帶爬地又往遠處逃了些,尖叫著:“來人啊來人,快來救我……”
舉目四望,卻都是明顯帶著興奮好奇神情的臉,都是看客。哪怕是她熟悉的坊中的姑娘們,也只是用冷漠的眼神望著她,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去。好不容易,有幾個平時受她重用的婆子呼喝著上前,可被蕭青戎一句淡淡的“幫兇亦當誅”便嚇得魂飛魄散逃得老遠。
“不要,不要……我、我給你錢,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如果是白薇說要殺她,崔媽媽可能還會冷笑著強硬地斥之以鼻。可面對眼前這年輕的男人,她連半分懷疑都沒有,甚至連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
搖著頭,她只能一步一步地後退,膽怯地求饒。可對面的殺神卻也是一步步逼近,竟沒有半分被她說動的意思,甚至連嘴角的笑都未減分毫。
腳下一絆,她仆倒在地,才發覺竟不知什麼時候又繞回原地,好象又是被那一堆爛泥一樣倒在地上的伍大官人絆倒了。手胡亂在地上摸索著試圖撐起身時,她不知自己碰到了什麼東西,只覺得指尖微涼,待把那東西抓在手上時她才發覺那竟是一把刀。指尖一抹腥紅,想是剛才竟是被刀劃傷了,流個不停。
“真是一把鋒利的刀……”不知是誰在說話還是她自己在心裡想的,一時間她的心思竟全迷在這上頭,好象有誰在低低地說著:“殺了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啊,是她自己的腦子在說話嗎?神志有些恍惚,她已經無法思考,只是憑著本能站起身,猛地一反身,合身撲了上去,用著全身的力氣刺出去……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崔媽媽只覺得眼前一花,甚至還沒有看清楚眼前的人,也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就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刀已經刺中了什麼……
那種感覺,是刺中了人,更或者說是刺中了肉了感覺,一大片的,厚厚的肉……
眨了下眼,她有些茫然地看著立在自己面前的胖乎乎的身體,那大片的厚厚的肉上,正插著她剛才刺出的刀子,鮮紅的血正沿著刀刺中的地方迅速地洇開……
愕然抬頭,對上一雙死魚一樣翻著灰白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她。那顫抖著的唇正大口大口地湧著鮮血,卻仍是蠢動著,顫抖著,似乎是要問“為什麼殺我”一樣。
腦子裡象是突然刺進了一根針,崔媽媽抱著頭爆出一聲尖叫。與此同時,大廳裡有人發出驚叫:“殺人了……”原本還在看熱鬧的人立刻亂成了一鍋粥,大廳裡的人還有樓上的人,亂紛紛地驚叫著,紛紛往外面跑去……
原本熱鬧的勾欄院突然就變成了兇殺現場,尋開心找樂子的人都怕惹禍上身,哪裡還敢再留。好似沒有看到那些她費盡心思討好的客人都跑了個精光,甚至連錢都沒有付。崔媽媽只是眼神直勾勾地往前看著。呆呆地搖晃著卻到底沒有倒下,撐著一口氣,她瞪著在伍大官人倒地後現出身形的年輕男人,狂亂地吼著:“你陰我!”
蕭青戎挑眉一笑,平聲道:“就是陰你又如何?現在,你逃不掉了。所有的人都看見你殺了人。”冷冷地搖了搖頭,他輕聲道:“其實有人覺得即使你死了也不足以償命,可是除了這樣又能怎樣呢?到底他的心腸還不夠硬。若是我,會讓你覺得生不如死……”
搖著頭,崔媽媽只覺得身體從心往外都冷。一步步後退著,她猛地轉過身衝著裡院狂奔而去。可不過兩步,就被人攔下。那是一個身形高大,面容微黑的男人,她不認識卻莫名地覺得怕了。雖然不象剛才那男人身上有危 3ǔωω。cōm險的殺氣,可這男人看她的眼神卻是讓她覺得慌了神。
“崔媽媽,本官乃是杭州府都頭陸五。”男人沉聲說著,雖然沒有上前,卻讓崔媽媽嚇得幾乎跌倒。
這名字,好生熟悉……猛地回頭瞪著正靜靜地望過來的白薇,她的臉扭曲著,一雙眼直要瞪了出來:“賤人,你害我!你害我……”
扭頭看著自大門外湧入的皂衣衙役,崔媽媽再也撐住,直接癱軟在地,還要衙役過來硬拖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