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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持著梳子的手輕輕一顫,李玉娘慢慢轉過頭去。目光落在正走進房中的男子身上,一時之間心中五味乏陳。

雖然無論從感情還是肉體上,和眼前這男人都沒有關係。可,畢竟是她兒子的父親,曾經名義上的男人,乍見下竟是難抑心中激動。

“朱子鈺……”他的名字滑過舌尖,在唇邊滯住。李玉娘略低下頭,卻是恍惚一笑。

朱子鈺算不上是多好看的男人,沒有陸五的英武,沒有陸七的俊俏,也沒有顧洪的文雅之氣,又不象金同仁那樣的令人可親,可是任何一個看到他的人卻絕不會就那樣將他忽視過去。這男人,有著一雙狹長的眼,就是眯起眼也掩不住的狡黠,嘴唇很薄,似乎是在明昭著他的寡情,可是鼻子很挺,一張臉也是耐看,大概從前的李玉娘也是喜歡看這張臉的,要不然也不會就那麼沉溺進去忘了分寸吧?

雖是心中千迴百轉,可其實不過是那一眼之間,一眼望過,李玉娘便起身盈盈一拜。“玉娘見過朱大官人。”

眉輕輕挑起,朱子鈺看著在自己面前低下頭的李玉娘,沉默片刻卻是笑了。

“起來吧,從前倒不知道你是這麼守禮的人。”在李玉娘退開一步,看似平靜地望著他時,朱子鈺卻是默默地打量她。片刻後,才勾起唇淡淡道:“你瘦了些,也黑了些……可是顧家不好?”聲音一頓,他又道:“我還道你見了我,就會立刻撲過來抱著我哭泣呢!卻不想玉娘竟對我這樣冷淡……”

李玉娘抬起眼,細細觀察著朱子鈺的表情,卻是仍然看不透這個說著哀怨話語似乎是在訴苦,卻仍是一臉平靜的男人的真實思緒。心中暗暗警惕,她柔聲道:“玉娘若真是那般痴纏,大官人可能反倒要生厭了吧?”說到最後,忍不住帶出一絲嘲弄。男人真是奇怪,有時候生怕被他拋棄的女人纏上身。可一旦那女人不曾理會他,他倒又要失落了。

“不能一直侍候大官人,是玉娘命薄,也怨不得旁人。”故作幽怨地看著朱子鈺,她又委婉地道:“玉娘請大官相見,一是要多謝大官人今日相救之恩。二是想問那孩子……”

“孩子?就是那個你暈過去都要抓在手裡救起來的顧家小子?”不知為什麼,朱子鈺突然笑了下,“你放心,他很好,現在正在花廳吃東西。”

李玉娘一愕,有小小的愧疚。知道身在朱家的畫舫後,竟一時忘了顧昱那小子。不過什麼救不救的……是有些誤會吧?難道?眼睛驀地圓睜,她心道難道就那麼巧,無意中的亂抓都能抓到一個大活人在手?

雖然心知肚明可能這些人把事情都想左了,可李玉娘卻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反正顧昱那小子也沒什麼事,她又何必多費那個口舌。

近前一步,她急切地道:“你明明知道我問的並不是顧昱,而是可樂……不,我是問我兒子。”

“你兒子?”睨著她,朱子鈺斂去臉上的笑,淡淡地道:“以後還是不要再說這種話,以免被人誤會了。”

“被人誤會?什麼誤會?誰來誤會?朱子鈺,你怕我的身份丟了你朱家的臉是吧?可是我告訴你,我兒子身上流的是我的血,就算是你現在分開我們,不讓我見他甚至不告訴他他的親孃是誰,可總有一天,我們兩母子還是會相認的。”

嘶聲叫著,在朱子鈺目光冷冷地掃過時,她才意識到自己又不自覺地激動起來。原本還想作哀兵之策的,可是……

深吸了一口氣,她也不再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伸手在頸上一摸,卻沒有摸到本應該掛在頸上的小荷包,不禁臉色一變。也顧不得再和朱子鈺說話,她返身跑到床上翻著被褥,又蹲下身去看床上,再用目光四處掃視,卻仍不曾看到那隻向日葵形的小荷包。

“我、我的荷包……”有些結巴起來,她茫然地轉過身,卻看到朱子鈺用指尖挑起一隻荷包。“是這隻?”以手掩了下鼻子,他輕哼道:“就算翠兒洗了十幾遍,我仍覺得有一股子湖底淤泥的臭味。”

也不理他是在嘲弄還是在輕蔑,李玉娘撲上前一把奪過那隻荷包,捧在掌心,如獲至寶。

朱子鈺默默地看著她,目光微閃,眼中閃過什麼卻是一閃即逝。

“他,”李玉娘抬起頭,眼中有淚光閃動,“我兒子可在船上?”

皺眉,朱子鈺沉聲道:“不是說過莫要再提了嗎?玉娘,我不管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可要是想以後好生過安穩日子,你還是隻當沒有生過那個孩子吧!”

“讓我當沒有生過那個孩子?”李玉娘紅了眼,提起那隻荷包,尖聲質問道:“你若真是想我絕了那份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