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讓之前的銀子白瞎了,所以她特意跑到徐婆子這裡,希望能找到一個好工作。
進了門,才知道徐婆子身子不大舒服起得晚些了。正坐在梳妝檯前讓一個新送來的婢女幫著梳頭。李玉娘人還未坐定,就聽見徐婆子發火:
“你個死丫頭,這麼笨手笨腳的,誰還敢買啊?也不知你爹孃是怎麼教的……”
看看低下頭,委屈地扁著嘴卻不敢哭的小女孩。李玉娘心生不忍,“徐媽媽莫生氣了,這小妹子還小,總是要慢慢教。”說著,拉了那女孩過來,“我來給徐媽媽梳頭,小妹在一旁好好看著,多梳幾次也就會了。”
說著,已經接過木梳,細細梳了起來。一面梳還一面回頭對著那小女孩講解。徐婆子從鏡子裡看著自己,也覺得今天的髮式看起來格外的漂亮。不禁輕笑道:“沒想到這兩年玉孃的手藝倒好了,從前可不會梳這麼多的花樣。”
“不過是看得多了,也就會了。”李玉娘有些遲疑地解釋,看起來從前的李玉娘並不是個很會做活的人呢!
果然,還沒她細想。徐婆子已經笑著道:“你真想要我幫你找個活計?從前也不是沒跟你說過,可你不是嫌這苦就是嫌那累的。你那爹孃也是,窮漢窮婦,就偏生把女兒嬌養著,倒活似專為了……”
把說了一半的話嚥了回去,她挑起眉看著李玉娘道:“不說那些過去的事,我只問你能不能吃得苦?要知道我徐婆子在人牙這一行也算是老字號了,要是你吃不得苦幹得不好被人攆了出來,我的臉面上也過不去。”
聽她話有轉機,李玉娘忙應下,一再保證自己吃得苦什麼都能做。話雖這樣說,可徐婆子一連問了幾樣,她還真都不敢應下。繡娘?就她那手藝?廚娘?她到是敢做,就怕主母嫌味道太差。
“徐媽媽,不知道可有哪家需要梳頭……”她試探著問,還沒說完,徐婆子已經“哈”了一聲,“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我有個老姐妹,是做媒婆的,手下倒是缺個喜娘。你這樣的手藝若是做上妝女也是不錯的。只是……”她聲音稍頓,看了看李玉娘才道:“若是做喜娘,那些結親的大多想要子女雙全的婦人,我看你……”
聽到她說出“只是”這個詞時,李玉娘心裡已經有了數,聽徐婆子這樣說話,便笑著從袖中取出早備好的荷包遞與徐婆子手中,“還請媽媽多多幫忙了。”
也不開啟荷包,徐婆子用手一摸,心裡便已經有了數。當下把荷包納入袖袋中,也不多說別的,只叫李玉娘回家等著好訊息。
因特意多封了一倍的禮錢,李玉娘心裡已經有了分數。果然,第二天,徐婆子就派了人來送她去見那位魏媽媽。
這魏媽媽也是一個年過四旬的婦人,並不象她印象裡一樣是個濃裝豔抹,口沫橫飛的婦人。反倒是個看起來頗有書卷氣的和善女人。因是官媒,所以生意比其他媒婆要好許多。李玉娘初到時,她正把一疊名單交給一個男人,“這些人你挨個打聽清楚了家世,若有和上面寫的不符的一定要立刻來回我。”
過後,李玉娘才知那男人就是所謂的媒探。但凡上門的客戶,魏媽媽必會讓媒探查清楚之後才幫忙上前提親。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人。若是為了幾兩銀子我就誤了別人的一生,那死後真要下地獄了。”雖是說自己信佛不過是圖個安心,可魏媽媽這些話還是讓李玉娘大生好感,對這位算是新上司的婦人格外尊重。
從前以為媒婆上門說媒不過是上下嘴皮一碰也就完活了。等跟著魏媽媽了才知道原本古時候的說媒是全程服務,從上門提親和八字、送彩禮、送嫁妝,也就是俗話常說的三書六禮,沒有一樣缺得了媒人。而李玉娘所任的這個角色,上妝女、也就是所謂的梳頭姨娘,屬喜娘之一,其實不過是親迎環節中一個最最微不足道的角色。
新娘在出嫁時,慣例是要由十全十美的婦人為其梳頭的。在梳髮時會念一些吉利話,以表祝福。可這所謂的十全十美婦人也不過只梳頭三下,剩下的活兒還是要由上妝女來完成。雖然大戶人家婢女婆子一大堆,可通常這一天的妝容還是由媒婆帶過來的上妝女來裝扮。最時新的髮式,最美麗的妝容。雖然是在古代,可古今的女人心理都是相同的。結婚當天,最美豔動人的只能是新娘。
李玉孃的工作也就相當於現代的美容師,讓每個新娘最美就是她的任務。在魏媽媽親自試過她的手藝後,這份工作輕鬆拿到。雖然並不是每天都會有活兒,而且工錢也並不是非常豐厚。可魏媽媽卻把話說得很明白。象喜娘這一類的活計,工錢尚在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