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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南十字星”每日為頭等艙的乘客準備了各種華麗瑰異的舞會、沙龍,或是隔三差五精彩的表演節目,提供各種奢華的享樂,船上的裝置、配置、服務都是一流的,所以深受世界各地航海愛好家們的喜愛。

我很享受此刻一個人的寧靜時光,還要在船上停留一個月之久,很長時間沒有碰畫筆了,今天終於忍不住鋪開畫紙,對著廣闊的碧海藍天開始構思起來。

流暢的線條漸漸浮現在潔白的紙張之上,彷彿被水洗過的剪影,斜長的眉,淡漠的眼,冷硬的薄唇,簡單幾筆就可以勾勒出另一個人的世界,以手扶額,看著紙上的人,我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惆悵萬千。

“南十字星”上發生了命案,陸雲東命令兩個手下下船,從臺灣海峽返回南京向有關部門述職,他則孤身親自去英國領事館那邊彙報事情的經過。二等船艙一下少了四個人,陸雲東卻仍然沒有搬離我房間的意思,每日依然神色冷漠,孤單一人。作息時間倒有了改變,多半一個人待在船上小型的圖書館中,捧著一本書看的著迷,停留在室內的時間也相應的增多變。

那天之後我問過他,為什麼非殺那兩個英國人不可?他深深的看了我許久,抿緊薄唇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房間,只留給我一個蕭索的背影。

我私下回想過那天船上命案的經過,其實一切都是在陸雲東的暗中操作下進行的,他是有意要用光明正大的方法殺死那兩個英國人,所以他兩個負責押送的手下槍裡才會沒有一顆子彈,也所以他最後看也不看的一槍就擊斃了另一個求饒的英國人,因為這正是他要的結果,唯一出乎他意料的,大概就是我和威廉的介入。

握著畫筆,我眼中迷茫,他舉槍殺人時的淡漠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出浮現我眼前,冰冷無情,殺一個人就像呼吸一樣自然簡單,被他用那種眼神注視著,每每讓我渾身不寒而慄,不敢面對他的目光。

“陸如萍,原來你在這裡,要不是威廉帶我們上來,我們還找不到你。”顧佳慧領著旅行團裡的一群學生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俏麗的短髮,明亮的眼睛,充滿了活力。她眼明手快的拿起我桌上的畫紙,驚歎道。“陸如萍,你畫畫的真好,你們看,是不是?”

說著歡快的把畫挨個傳給每個人看,黑黑的眉毛高高的挑起,眼裡透漏著小小的愚慫與曖昧,一副‘陸如萍,我抓到你的秘密嘍’的樣子,表情說不出的可愛。

威廉眼角含笑的接過那張畫紙,看到畫上的人時,漂亮的藍眼珠凝注了,隨即眸子一動,眼中流波暗轉,拿著畫紙溫和的開口,“顧佳慧,既然如萍畫畫的這麼好,為什麼不讓她給你們每個人都畫一張呢?比起照相,畫相不是更有意義嗎?”

“對呀,對呀。”那一群人連忙點頭,一個個都用期盼的眼光注視著我,看了明明是在溫柔的微笑,卻讓我感覺到小小邪惡的威廉一眼,我連忙點頭答應了下來。

我畫畫的期間,威廉就靜靜的坐在我身旁觀看著,含笑不語,一張畫完,幫我交到那人的手裡,桌上的紅茶淺淺滿滿了幾次,嘴裡的點心也沒有停止送上,直到天近黃昏,威廉握住了我拿筆的手,溫和的笑容不容拒絕的對坐在我正對面的同學開口,“天色不早了,讓如萍休息一會兒吧,畫了這麼久,她也該累了。”

威廉的氣勢好強大,那同學看著他唯唯諾諾的點頭離開,我微微閉起眼睛,身體放鬆向後靠在椅背上,僵坐了這麼久,渾身肌肉痠痛在向我抗議,直到現在我還沒想明白,我是怎樣被威廉繞進這個圈子裡,白白坐在這裡畫了那麼久的。

“恩。”肩膀突然被人用舒適的力度按壓著,我鼻息間忍不住輕輕呻吟出聲,好舒服啊!等等,是誰在為我按摩?我快速的轉頭,一看是威廉。

“你先別動,坐久了,肩膀會感覺痠疼,我學過一點按摩,你試試。”他藍眸裡滿是認真的仔細幫我做著肩部按摩,力度不輕不重,慢慢地緩解了我肩部的血液流通。

既然如此,我也不矯情,舒服的閉上眼睛,享受著身後的優良專業服務,誰讓畫畫是他先起得頭,就當是他的補償好了。過了好一會,我感覺渾身輕鬆多了,才終止了威廉的繼續服務。

“如萍,你很有繪畫天賦哦。”威廉斜靠在欄杆處,藍眸望著我淺笑,落日的餘暉灑滿了他的全身,大片大片的雲朵蓋在海的上空,一隻灰色的海燕拍著細長的翅膀在他頭頂盤旋,在黃昏中,整個人俊美如斯,宛若畫卷。

“如萍,你快過來看。”我正看著他發愣,威廉眼中含笑拉起我的手,把我引到船邊。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