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開,走開,別站在路中間擋道。”一個勤務兵揮手把我趕到一邊,為他身後的人開路。
勤務兵後面的男人一身軍裝,朗眉星眸,冷麵寒光,不怒而威,身姿挺拔,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陸少校,這邊請。”內道里有人低聲相迎。
我連忙站到道旁,把路讓出來,雖然我一直看著教育部部長辦公室的方向,但還是能感覺到有一道寒冷的目光,定定的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鐘後才慢慢消退掉。
那股強烈的壓迫感讓我冷汗不斷溢位,消失的那一刻我頓時覺得像是從深海中獲救般,勉強坐在椅子上,看著那個男人森冷的背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怎麼呢?”連張浩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邊的,我都沒有察覺。
“沒什麼。”藉著張浩伸過來的手,我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心裡的壓迫緊張感還沒有緩過勁來。
“吶,這是赴英留學的表格,你收好,回去按表格上的要求填寫,等你填好了,把表格直接交給我,剩下的事情我會直接幫你辦好的。”張浩把手中的紙張交給我,仔細穩妥的安排著。
“這樣就好了嗎?崔伯父沒有為難你什麼?”從張浩手裡接過表格,我開啟粗略的過了一遍,都是一些簡單的資料填寫,沒有其他什麼東西。
“想什麼呢,他還能把我怎麼樣,我好歹也是市長的兒子,好了,走吧。”張浩揉揉我的頭,寵溺的看著我,一隻手在背後悄悄的握緊,力道在不斷的加深。
傅文佩的到來
自從夢萍把劍橋大學的入學通知書交給我後,她就像是丟下了什麼包袱似的,經常一個人跑出去玩。尓豪忙著上班,忙著和方瑜約會,我也開始悄悄的收拾行李,決定哪些東西是要帶走的,哪些是要丟棄的。夢萍的晚歸,說了她幾次沒有改變後,我難免還是有些擔憂,但見她每次出去都曉得跟家裡的人交代一聲,晚上十點以前一定會回來,言行舉止沒什麼不妥,她的自由,我也就沒有做過多的干涉了。
劍橋大學的入學通知書幾個月前就寄到了,由於當時學校開始放假,送信的人直接把信送到了陸家。剛好那天家裡只有王雪琴和夢萍兩個人在家,王雪琴從學校送信人口中知道信得大致內容後,交代廚房的阿蘭直接把信燒掉。恰巧夢萍肚子餓,進廚房找吃的,看到阿蘭正準備燒掉那封信,威脅阿蘭瞞著王雪琴後,私自把信藏了起來。就這樣幾經周折,這封信最終還是到了我的手上。
隨後張浩又約我出去了幾次,因為上次他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的緣故,還有他說的那些話,我懂他的印象漸漸有了整體的改觀。試著以朋友的相處方式跟他出去玩了幾次,他帶我好好逛了逛上海周邊地區的有名風景,跑了不少極具雅趣的地方,隨著相處交流的加深,我發現張浩這個人其實真的很不錯,學識非常淵博,為人又風趣善談,引經據典,信手拈來,對事物也有自己獨特的見解,一件事,經過他的分析,可以得出好幾種不同的答案。當他真心實意對一個人的時候,你往往找不到不被他吸引的理由,他好像天生就是一個發光體,能輕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讓人不由心生好感。
想著就要離開上海,不知道下一次會是什麼時候回來,我也就配合著張浩把整個上海灘好好的逛了個遍,有些記憶中的東西也在慢慢的浮現出來。那本如萍的日記被我重新翻了出來,我開始試著慢慢把我現在的生活點滴記錄下來,等某一天再次回顧的時候,能夠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真的來此走了一遭,重拾自己對生活的信心,有新的領悟與瞭解。
我把自己這幾年所畫的畫,整理過後都交給了會心齋的老闆,時間過的飛快,現在正值初夏五月上旬,最遲到了六月中旬的時候,就是我離開的時間了,現在整個陸家除了夢萍以外,沒有一個人知道我要去英國的訊息,我在等,等一個離開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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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振華有訂閱報紙的習慣,每天早上用完早餐後,都會泡上一杯濃茶,一邊看報紙邊,一邊消磨上午的時光。加上尓豪又是在報社上班,報紙這種東西,在陸家隨處可見。張浩要我留意近幾期的報紙,我留心看了幾天也沒看到什麼值得關注的訊息。
“阿蘭,給我念念這份報紙上說了什麼?”
從房間出來想找點水果拿上樓吃,剛下樓,就看到王雪琴拿著份報紙從屋外走進來,臉色雪白,髮絲微亂,坐在圓桌前,精緻的手提包被隨意丟棄在小圓桌上,爾傑拿著架玩具飛機在客廳內跑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