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被抓去盤問。這才剛回來,要去休息,你們就吵鬧了。”
李嬸一聽被抓了,又是一番噓寒問暖,確認趙錦繡沒事後,立馬讓眾人該幹什麼幹什麼。趙錦繡頭重腳輕,倚著視窗,便讓李嬸去熬些草藥,準備熱水,自己要沐浴。
就這樣,趙錦繡在許宅內住下,身子反反覆覆不好,城內也一直戒嚴。於是一直在這許宅內休養了半個多月。
這半個多月,張伯每天都出去打聽訊息,於是關於桑駿的點點滴滴就傳來,常常也讓趙錦繡沉默半日,怔怔地看著屋外陰沉沉的天,有點恍惚。
比如今日,聽著廊簷下的婆子們在那裡聊桑駿,趙錦繡又再一次想起半月前那一場血雨腥風。
屋外的風灌進來,即使是五月天,也有些冷。趙錦繡裹了裹毯子,將自己縮排暖和裡。卻聽得李嬸在喊:“老張,今兒個這麼早就回來了?”
趙錦繡一聽是張伯回來了,也是頓時來了精神,裹著被子站起身,從視窗瞧著,只見張伯披著蓑衣走了過來,在廊簷下將蓑衣脫下來,放在欄杆上晾著,道:“戒嚴解除了,連西區那邊都熱鬧非凡,我還特意去了一趟城門口,都如往常,開始通商了。”
李嬸與眾婆子也是一陣議論,趙錦繡聽聞,心裡也是高興,唇邊露出一抹笑。張伯一說完,也是站在窗外,瞧了一眼趙錦繡,低聲說:
“公子,莫擔心,可有什麼要我去準備的?”
趙錦繡搖搖頭,她能有什麼要他準備的?這半月,自己是一切就緒,只等一個時機罷了。而今這時機就在眼前,她不由得快步轉身走入裡間,收拾幾件單衣外袍,將一些重要的物品收好,命了丫鬟們做了飯,又叫了丫鬟婆子一併同桌吃了午飯。
眾人都知道自家主子要出門,皆是不聲不響地吃,最後還是有個丫鬟挨不住,問了句:“公子,這次去行商,何時回來?”
這一句,竟讓有些丫鬟偷偷抹淚,紛紛等著她的回答。
趙錦繡尷尬地一笑,心裡忽然覺得很難過。
自從穿越時空以來,她始終當自己是個過客,對人對事都漫不經心,從沒融入過這個時空。可是這一次,碧溪的事震撼了她,如今這許宅內的眾人對她真心的關懷,也讓她覺得慚愧。
“你們別擔心,我會盡快回來的,好好照顧家裡就是。”趙錦繡安慰她們。
另一個小一些的丫鬟,低著頭小聲說:“外面老是打仗,都不太平,咱們許宅這裡安全,城外也還有公子置下的土地,李嬸都租出去了,收的租子也是夠咱們吃的,公子你看……”
趙錦繡心裡一怔,想在這裡過日子,也算是安閒,畢竟令州歷來就是鮮少兵禍之處,生活安閒,不必動盪。然而江慕白到底是不是許華晨,這個問題一天沒有落實,趙錦繡一天都不會安生。
所以,她並沒有回答那個丫鬟。倒是一旁的李嬸不悅地說:“都當公子是你們這些人?目光淺短,平素裡還不知節約,公子在外掙錢多辛苦。”
眾人倒都不說話,一頓飯吃得毫無樂趣。飯畢,趙錦繡是一刻也不想呆,走出廳堂,竟發現許久不見的日頭露了出來,落了一院子的燦爛。
張伯要去套馬車,趙錦繡揮手阻止,自己從後院的側門出門去。
從後巷子拐出去,一路往東門而去。果然熙熙攘攘的人群,琳琅滿目的商鋪,拖著嗓音悠長叫賣的貨郎。人們臉上全是安閒,還有三三兩兩的人打著招呼,笑著說終於放晴了。
桑駿果然是一個合格的帝王,是那種能許天下百姓以太平盛世的君主。可惜,她趙錦繡不是無私的聖母,所以,不能做替身,不願意與一堆的女人分享一個男子。
閒雲野鶴般踱步,在東門市場僱了一輛馬車,一路往東門去。
門口的守衛已經恢復正常,出城進城的人三三兩兩,盤查亦並不嚴格,只是象徵性地問了趙錦繡去哪裡,便放她出城。
坐在顛簸的馬車上出了城,趙錦繡不由得挑開後窗的簾子,回望令州城,只見那古老的城牆在燦爛的日光中,顯出幾抹滄桑,城門口的“令州”二字,也有些斑駁。
趙錦繡也有很多次離開令州,也走的是這條道,但從來沒有回望的習慣。如今,不知不覺,竟是有了些許的不捨。
輕輕扯著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這座城市終究有了牽情的理由與人。
輕輕垂目,淚頓時溼了眼眶。與桑駿相識的日子,呼啦啦地過去,是一段永不可追的時光,寫滿了惆悵與遺憾。
馬車越走越遠,終於轉角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