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繡先前就料想江慕白定然是向杜秉說過她身份了,所以也沒多大驚訝,只是問:“那杜先生可有別的要跟本夫人說?”
杜秉垂首在一旁,小聲說:“屬下與夫人的娘是堂兄妹。只是夫人外公是杜家嫡出,屬下父親是杜家庶出。屬下便是杜家支系,與夫人外公家疏遠。不過,唯獨您娘與屬下較為熟識。她十歲那年,生了病,寄養在別院,而別院一向是由屬下一家打理。屬下那時在別院研究醫術。”
杜秉語氣平靜,並沒有過多提及杜蘅,只淡淡交代了與杜蘅的關係。
趙錦繡聽到此,忙對杜秉一拜,道:“錦繡見過舅舅,前些日子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杜秉搖搖頭,壓低聲音說:“夫人,你娘畢竟是敵國將軍夫人。若你想在大夏立足,這廣西切勿讓人知曉了才是。屬下如今提起,只是想讓夫人放心,屬下是你的舅舅,自然愛護杜家子嗣。”
趙錦繡點點頭,又詢問了一些杜家情況,杜秉說到後來也是唏噓不已,老淚縱橫。說杜家租屋早殘破,別院也是荒廢了。
兩人一陣感嘆,又說起大夏形勢。杜秉又說:“九少即便取得大夏,但國內世家盤踞,你拔掉的長老只是外在,他們背後的勢力才是正主。如今,你有九少冠夫姓文書,在九少沒與別人大婚前,你都哈市九夫人。所以,唯今之計,只需將九少嫡子這個位置佔了。其餘的事切不可操之過急啊。”
趙錦繡聽得眉頭一蹙。先前只沉溺於與江慕白相認的驚喜,於是不惜代價,全心全意去幫助他,容不得他有意思危險。如今想來,當時的舉動確實鋒芒太露,也太急躁了。
她由不得輕嘆一聲,不由得又問:“那依舅舅之言,錦繡如今只該在這裡偏安一隅,等待子嗣?”
杜秉沒有說話,又伸手來替趙錦繡診脈,小聲說:“屬下可初步判定夫人有喜脈。不過脈象如何,還得過十幾天來看。”
趙錦繡聽聞這話,心理徒然湧起一種奇妙感受,這感受讓她覺得自己從此後,不論哪個時空都與這男人再不分離。頓時,趙錦繡也有些急切,忙問:“是不是脈象不平穩?我需要做些什麼?”
杜秉倒是露出慈祥的笑,道:“夫人不必太擔心,你只需休息好,平素思慮不要過深即可。”
趙錦繡抿了抿唇,不由得撫著小腹,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這個孩子。這倒無關什麼地位,她只是想看到自己和江慕白的孩子。
杜秉見她這樣,便也是笑了,說:“九少之前聽聞夫人可能喜脈,也是這般掩不住的高興呢。”
趙錦繡心亂了,有些害羞低下頭,輕聲問“是麼?”
杜秉這會兒也是越發放鬆,對趙錦繡說:“這夜也深了,夫人還是早些歇息。”
趙錦繡搖搖頭,道:“舅舅告誡,錦繡自然銘記。只是今晚,橫豎是睡不著的對岸的情勢,讓人這一顆心都懸著啊。”
杜秉聽聞,也是預設,許久沒有答話,最後忽然問:“夫人讓屬下來,是不是有別的決定?”
趙錦繡緩緩點頭說:“我就琢磨著,如今大家都瞧著江城,那別的地方關注就少了些。”
杜秉一聽,立馬湊上前一步,很是擔憂地說:“錦繡,屬下就大膽做你一回舅舅。你做事的能力與魄力舅舅見識過,也佩服。但如今咱們在荊城,還是楚江南眼皮底下。索然九少選了跟楚江南合作,將你暫時交給他保護。但屬下總覺得這楚江南陰沉沉的,有些慎人。就拿今晚的事來說,他的護衛怎麼可能讓刺客到夫人這近前來。”
趙錦繡一揮手,阻止道:“舅舅方才也說,不論身體或其他,都要打好底子。這難道不是在暗示我:在幫助九少對外的同時,還要注意培養自己的勢力,畢竟,如果九少取得大夏,他夫人那個位置也是不好坐的。”
杜秉將趙錦繡一拉,湊過來耳語:“驚喜你是通透人,可這事也不急於一時。九少對你好,我看在眼裡,我也只是擔心男人情涼,才這麼一說的。畢竟九少這樣的人中龍鳳,一旦大權在握,各色女子都會趨之若鶩的。”
趙錦繡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如果他們都沒有經過死別,沒有穿越過時空的遙遠來考驗彼此的愛情。那麼一定會陷入這種困惑裡,而如今一切都不同。他們是那樣理解彼此的做法,從不去懷疑對方對自己的感情。
於是,趙錦繡搖搖頭,說:“西門瑾是連國公主,有整個兩國為後盾。大夏國內,世家盤踞,世家天家聯姻,自古皆是。我可不想有一朝一日讓九少在這種事情上為難。如今,是最好時機。各路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