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繡還來不及說客套道謝,李卿然竟是快步往房間裡去了,只剩下自己佇立在船頭,一干護衛來來回回,影影綽綽。
第53章 莫名其妙的男人
趙錦繡在船頭站了片刻,冷風裹挾著江上的水汽撲來,寒氣直往身子骨裡鑽,昔年被齊眉刺中的胸口,又隱隱作痛。
趙錦繡皺皺眉,攏了攏衣衫,抱著自己,仔細回想方才的情景。
那白衣刺客出現得悄無聲息,太過詭異。可是到底是怎麼進入房間的,真實想不明白。
並且看刺客方才與那護衛交手,功夫應該是極高。但之前,在對付自己時,雖招招都是鎖喉,但總是不夠凌厲,像是有意試探。
趙錦繡眉頭微微蹙起,難道自己之前的猜測竟是對的麼?
“許姑娘,一切都收拾好。請休息,我們就在外面,有事您吩咐。”一名護衛走過來,恭敬地說。
“有勞。”趙錦繡略一欠身,攏緊衣袖,往屋裡去。
屋裡燭臺上,紅燭垂淚,方才打鬥時留下的一片狼藉也已經收拾好,就連被刺客扯下來的帷幕,也重新掛上去。
趙錦繡略掃視一下,轉身將門窗關好,摸了摸床鋪,又試探了一下錦被,這才放心的掀開被子躺在床上。
閉目養神,不斷回想那白衣人的種種舉動,雖然懷疑對方是在試探自己的功夫,但是又沒有十足的證據。畢竟,自己所懷疑的木森當時是出現了。
那麼,自己到底是漏掉了哪一個環節?趙錦繡百思不得其解,輕輕嘆息一聲,不由得翻身側臥。
剛一翻身側臥,卻是感覺到有一種氣息就在耳畔,像是某種獸類低低的喘息。
這房間裡竟還有人。趙錦繡心裡一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連呼吸都一如既往的均勻,一絲一毫都沒有慌亂。
緩緩將眼睜開一條縫,看上去,睫毛還是垂著,像是睡著的。好在桌上紅燭還沒燃盡,燈花雖起,到底還有幾絲微光。
昏羅帳內,這花雕木床之上,自己的身側躺著另一個人。因趙錦繡只是半垂目偷窺,這帷幕之內,光線暗又昏暗,所以,只能判斷那人側身躺著,面朝著自己,看大約的輪廓,應該是個男子。
敵不動,我不懂。先發制人固然是搶佔先機,但卻是因無先例可循,無知而顯得格外冒險、趙錦繡向來愛惜生命,雖有時也像個亡命之徒,拿一切去做賭注,那也是情勢所逼。在大多數時候,趙錦繡還是喜歡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
因此在判斷身邊側躺著一個男子後,趙錦繡並不是大聲尖叫,也沒有睜開眼,而是緩緩閉上眼睛,以側臥的姿勢閉目養神,漸漸將自己的呼吸都調的綿長,哪種呼吸是熟睡中的人才會有的。
趙錦繡就是這樣的人,一旦開始偽裝,就連一絲一毫的破綻都不留給對方。她可以將自己圍的密不透風,別人無論如何都無法深入,無法探知她心底的秘密。
一如當年,趙錦繡知曉自己不可能時許華晨的結婚物件,也不是他最深愛的女子。
於是恪守著自己的底線,把對許華晨的心疼與深愛統統壓縮成小小的一塊,密封在心底,任憑許華晨如何高明的試探,就是淡然處之,微微一笑,一分一毫破綻都不曾露出。
趙錦繡始終認為:避免悲劇,必須善於偽裝,必須對自己下狠手,只有這樣才能掌控全域性,掌控命運。
事實上,趙錦繡也做到了。認識十年,許華晨只知道趙錦繡“人淡如菊”,卻不知她對自己的狠戾,她的亡命徒氣質。
“月華。”那人窸窸窣窣地挪動身子,在趙錦繡耳畔發出輕若蚊蠅的呼喊。
這人果然耐不住,先行動了。誠然,跟趙錦繡比耐性,就是自找死路。當年許華晨可是玩笑說過趙錦繡跟唐三藏比坐禪,唐三藏都得瘋。
趙錦繡心裡略一笑,面上卻還是睡著,呼吸越發綿長。這裝睡,她是個中高手,當年,在許華晨哪裡,自己可沒少裝睡。
許華晨向來睡眠少且淺,總是一整夜都在看資料。趙錦繡每次去他那邊,許華晨都會在十點之前趕她去休息。趙錦繡卻有點小心思,想呆在他身旁,於是之前就在他身後的沙發上裝模作樣的看書。
在十點之前,準時在沙發上“睡著”,許華晨有時轉過身發現,回來替自己蓋上被子;有時,也會將自己抱到房間去,悉心蓋好被子,然後繼續去看他的資料。
許華晨是經過特殊訓練的人,對於周遭的敏銳,包括人的睡眠狀態非常敏感。所以,趙錦繡為了不讓他察覺,專門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