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衣袂。
趙錦繡早就知道他救自己,或許是因著某種利益。所以她一邊廂抱著對他的感激與之相處,另一邊卻是等待著真相大白的分離。
然而,四年過去,一切風平浪靜,鳳樓熙熙攘攘,生意如日中天,楚江南還是清冷的男子,呆在竹林裡,仿若隱匿的高人。而趙錦繡自己,卻已是名滿天下的三公子。縱觀四年,楚江南沒有一點的謀算。
而今,本以為死去的人突然出現,帶著驚天的秘密,將過去的一切,瞞也不瞞,就這樣全部推翻。
趙錦繡到底是意難平,緊抿著唇,恨恨地看著楚江南。
楚江南也看著趙錦繡,臉上的抱歉卻慢慢隱去,臉色恢復如常,幽幽的燭火下,更顯得疏離清冷,他往前走了幾步,緩緩地說:“如月,那四年,不想告訴你我是誰,只是不想你再回到從前。”
“那你是誰?”趙錦繡打斷他的話,語調有咄咄逼人的意味。其實心中還有千萬的疑問想要問出口,比如,錦河之上是不是他設的局;比如,他如今的佈局是不是自己所揣測的那樣。可是,趙錦繡卻問不出口,唯獨問出這句。
楚江南看著趙錦繡,沒有說話,卻就是那樣看著。房間裡燭火搖曳,屋外還是刀劍相碰的聲音,以及侍衛們的嘈雜喧鬧。
一旁的江慕白這時也並不說話,只是撿起被子輕輕替趙錦繡披上。
時間仿若靜止,二人就對峙著。忽然屋外有人敲門,低聲喊:“當家的,找到三公子沒有?趕快走,遲了,恐怕誤了大局。”
楚江南巍然不動,只是淡淡地說:“知道了,你們再抵擋一陣。”
他與外面的人對話,眼神卻一動不動,只看著趙錦繡,爾後,有些落寞地問:“你是在怪我騙你?”
趙錦繡不理會他的問題,只是固執地問:“你說你是誰?”這每個字都像是很大力迸出來的,心裡莫名煩躁。
楚江南略一蹙眉,緩緩地說:“我是蘇澈。”
果然是他。
趙錦繡頹然閉上眼,原本在鳳樓的過往,那些單純的日子竟都模糊起來。當日,楚江南與桑木森對陣跌落錦河,趙錦繡將四年來在鳳樓的點點滴滴都細細咀嚼,那些原本平凡的點滴都成為心中溫暖的一部分,在這雨劍風刀的時空,瑩瑩生輝。
而今,他是蘇澈,林希昔年的三個朋友之一,是蕭月國權傾朝野的蘇相,是蕭元輝欲要除去之人。
昔年,對自己的種種,不過因為林希。趙錦繡忽然有些嫉妒林希,不管是桑駿,還是蕭元輝,亦或是蘇澈,對於她,即使不夠純粹,也卻是真心為之。
“如月,這桑國斷然不能呆了,我們走吧。”楚江南再次伸出手來,這一次不是等待她做決定,而是伸手去拉她。
趙錦繡下意識向後一縮,躲開他的手,笑著問:“那麼,麻煩蘇相告訴我,我是誰?”
楚江南一下緊蹙眉頭,清冷的臉上浮起幾抹哀傷,道:“你說你是趙如月,便只是趙如月,前塵往事,什麼都不要管,走吧。”
這提議甚好,前塵往事都不管,林希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自己只是趙如月。趙錦繡看著他臉上的期待,心裡一動,卻是轉念問出一句話:“我是趙如月,那麼,你又是誰?”
是啊,如果跟他走,去面對這男人,是當做蘇澈,還是楚江南?
“我方才已經說過了。”楚江南一臉不解。
趙錦繡瞧著他,略一笑,淡淡地說:“我總要知曉,是誰要我跟著他走。”
楚江南臉色一怔,清冷的神情里加進溫暖的喜悅,語調急切地問:“你是答應跟我走?”
難道這些男人都流行跑題?方才江慕白也是跑題得厲害。趙錦繡眉頭略一蹙,道:“別歪曲意思。”
楚江南臉上眼角眉梢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悅,笑著說:“如月喜歡什麼身份都行。只要如月喜歡就好。”
趙錦繡心裡陡然泛起細小的喜悅,像是有一個自己在心底歡呼。也許,跟著他走,並不是壞事。
先前,只道跟他走,會給鳳樓以及他帶來麻煩。可如今知曉他便是蘇澈,蕭月國足智多謀的蘇相。
以前打聽林希時,曾聽一個可靠的人,私下裡說過蘇澈。說蕭元輝身為太子之時,並不受待見,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後來,別有用心的大臣以“海州海寇猖獗,太子需要歷練”為由上奏,將蕭元輝扔到海州,陪伴他的便是林希。而蕭元輝剛到海州,便遭到劫殺,,與此同時,帝都變天,帝王駕崩,眾皇子四起奪位,天下亦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