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繡沒好氣地狠瞪他幾眼,垂下眼簾。想:這走又走不脫,分明只剩順從這條道。
罷了,走一步算一步。何況現代人,吻一下,就當被狗咬了。於是,趙錦繡頗有江姐就義的風範,將閉上眼,說:“來吧。完事,快滾。”
男子不由得笑出聲來,道:“遵命,美人。”
可是這廝卻是遲遲沒有吻下,趙錦繡就在那裡等著,像是等待行刑的犯人。
漸漸的,趙錦繡覺得周遭瀰漫著紫丁香般淡然的氣息,突然,男子柔軟溫熱的唇在她唇上輾轉流連,引得她一陣戰慄,他卻又猛然侵略如火,撬開她緊閉的雙唇。
腦袋嗡地一聲,心裡竟是慌得不行,什麼都不知道,周遭都是這男子的氣息,淡雅的清香,像是日光下三月天的杏花,又像是醇香的葡萄酒釀。
這感覺像二十歲那年,許華晨的那一吻。當夜,許華晨酒醉打電話過來,說沒法開車,讓她速速去接他。
十二月的蓉城溼冷異常,趙錦繡遠遠地看到等在某酒店門口的許華晨,明明是翩翩公子哥,卻就是顯出幾絲落魄來。
“小錦繡啊。”許華晨笑得如同孩子般,爾後整個人都倒過來靠在她肩上,壓得趙錦繡齜牙咧嘴低聲咒罵:“你叫司機來接你不就好了麼?這半夜三更的,就知道折騰我。”
誰知,許華晨猛然抬頭,醉眼迷離,笑著說:“小錦繡有不純潔的想法。”
趙錦繡一肚子火,拖著他上車,幫他繫好安全帶,明明是睡著的人,卻突然伸手摟住她。“清醒點,這會兒是我趙錦繡帶你回去,不是你那些鶯鶯燕燕了。”趙錦繡掙脫開來,惡狠狠地說。
許華晨笑著不說話,然後一個吻帶著酒味,火辣辣的印過來。猝不及防,趙錦繡只覺得唇齒間全是酒香,舌頭木木的,整個人呆愣在那裡。
“錦繡在我身邊,真好。”許華晨心滿意足睡過去。彼時,車窗外全是霓虹閃爍如點點星光璀璨。
嘭!房間的門再度被撞開,撞碎趙錦繡甜蜜的回憶。
睜眼一看,撞門進來的人,一襲鎧甲,黑著一張堅毅的臉,卻正是方才那群官兵的首領。
身上男子趁勢結束這個吻,直起身還不忘惡劣地嘖嘖嘴,似在回味香甜,在趙錦繡的怒視中,將她一擁,手搭在脖頸間,像是寵愛到極致一般。
趙錦繡自然知道這是無聲的脅迫,自己也不想魚死網破。於是很是配合地看向門口。到這刻,才【炫】恍【書】然【網】大悟,這男子的親吻竟是為了做給外面的人看。
這男人的心思與觀察力,真非池中物。趙錦繡暗歎。
那人不管二人的纏綿姿態,將一卷丹青倏然呈在二人面前,“方才忘了問二位是何身份?可識得畫中人?”
趙錦繡對著那人嫣然一笑,瞟一眼那床頭案几,道:“你們搜查,倒不會看那方印鑑?”
那人瞪她一眼,將那盒中印鑑拿起來仔細一瞧,不由得又抬眼看看她,語調鄙夷:“我道是誰,原來是趙三公子。”
趙錦繡理理凌亂的發,笑道:“正是在下。”
那人掂掂印鑑,放回盒子裡,不住掃視二人,最後像是篤定這是一起男人與男人之間惡趣的骯髒糜爛,面上微露厭惡,卻又將手中丹青搖一搖,“可見過此人?”
趙錦繡只是瞟一眼,就認出畫上這張臉,是月色傾盆之下,擊殺自己的那個男人。
“沒見過,官爺,此是何人?”趙錦繡從容淡定,波瀾不驚地問。
“第一殺手,齊眉。”那人說,又甚是厭惡地瞟瞟二人。
“可是出了什麼事?”趙錦繡一臉驚訝。
“三公子,難道不知規矩?”那人甚是不悅。
“趙某逾矩了,不該胡亂打聽。”趙錦繡賠笑著,然後很惡趣地撫了男人的臉頰一把,道:“小官,這些情況可是要學著點了,以後在外面走,這規矩還多。”
看著這男人臉上一陣惡寒,趙錦繡心裡很是爽,面上卻是哈哈一笑,很曖昧地說:“小官如此勇猛,卻就是面子薄。”
那人不由得狠瞪二人,轉身走出去。門大開著,那人也不知關門。
趙錦繡這一下斂起笑容,和這男人維持著曖昧的姿勢,聽得腳步聲漸漸遠去,卻還是沒有動。風從視窗進來,繞過屏風,帶來滿屋子的杏花香。
過了許久,這男人才憤憤地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小官”。
趙錦繡不理會,將他一推,施施然站起身,將頭髮一綰,從容撿起地上的衣衫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