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當然,國為重。”趙錦繡笑著附和,一直在琢磨如何結束這冗長的談話。卻見窗外樹影搖曳處,有人從窗外迅速閃過。
蕭元輝一閃身,幾乎是本能的舉動,竟是擋在她身前。那五位仁兄才反應過來,唰唰地站好守護的位置,拔劍耽耽注視著周遭。
趙錦繡一愣,這蕭元輝竟是在護著自己。作為九五之尊,以身犯險,這是大忌啊。何況目前,除了這張臉,他並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她就是林希啊。
趙錦繡心裡一動,這又是一個絕望而哀傷的故事:自己思念的那個人、想守護的那個人、想並肩看風景的那個人,再也不在這個世間,伸出一隻手,握住的也是虛空。如同用盡全力,打出的一拳,卻只是打在棉花上。
“皇上。”趙錦繡低低地喊,從他背後走出來,繞到他面前。
蕭元輝看她一眼,低聲說:“敢入林府的刺客,必定來者不善,你不要出來。”
“草民一介商人,他們對付我毫無意義。倒是您——,須得注意。”趙錦繡一邊說,一邊注視著周遭。
雖然說從理論上說,並不應該懼怕刺客。可是誰說得清楚刺客是怎麼想的呢?再說,方才與蕭元輝談話,說起當年自己從山頂跌落下來,當時果真是有一具處理得很好的屍體。
那具屍體面目全非,自己當時跌落山崖時,身上所有的裝備都在那屍體上,包括面具。若不是蕭元輝見過林希背上的胎記,那麼那具屍體就可騙過任何人。
這麼說來,就有別的人想將她隱匿起來,到底是誰?目的何在?現在自己是一概不知。還需時日查證。
而眼前的刺客,到底知曉不知曉自己是林希,那還不好說。
保命要緊。這是趙錦繡的一貫原則。
“閉嘴。”蕭元輝長劍在手,低低地喝道,將她塞到身後。
趙錦繡無奈地翻翻白眼,從他背後探出一個腦袋。窗外又是極快的身影閃過,像是鬼魅一般。
接著便聽見鬼哭狼嚎的淒厲的叫聲,還辨不出男女,像是在唸一首蕭月國的招魂巫歌》,卻又更像是一首戰歌。
眾人一驚,仔細聽,又聽不清楚,仿若只有屋外風聲。林景松這會兒也是拿著長槍閃身進來,低聲說:“來人目前看到的有四個,其中一人飛簷走壁的身法極其詭異,像是不會輕功,但速度極快。”
“可有把握?”蕭元輝問道。
“已經佈下天羅地網。”林景松冷冷地說。
趙錦繡聽著,不禁又擔心起來,這些所謂的刺客不該是來刺殺蕭元輝的麼?方才蕭元輝為了試探自己是否是林希,將暗衛都遣得遠遠的。那正是個好機會,為何不下手?
如今,蕭元輝的身邊圍得密不透風,銅牆鐵壁似的,如何下手?
趙錦繡眉頭一蹙,卻聽得林景松滿懷敵意地問:“趙三公子仿若很焦急?”
好你個林景松,誰不針對,就針對我。趙錦繡微眯雙眸,輕輕一笑說:“當然。趙某雖是一介商人,也懂得一些道理,自然為陛下焦慮。”
林景松武將出身,平素沉默少言,加上與林希這等悶葫蘆一起長大。更是沉默對沉默,哪裡說得過趙錦繡?
他聽得趙錦繡這麼說,雖然覺得虛偽,也找不出話反駁,只得閉嘴。
那種淒厲的聲音又起來,這會兒可聽得出是一個男人在唱:帶長劍兮挾強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子魂魄兮為鬼雄……
“皇上,是漢州軍中的戰歌。”林景松聲音一下子哽咽起來。
“來人是在擾亂軍心,你且出去安定,鼓舞士氣。這等裝神弄鬼的,更該斬殺,絕對不能放出林府去。”蕭元輝低低地吩咐。
“是。”林景松提著長槍閃身出去。
唱的是林希軍中的戰歌,而且此日又是林希的祭日。趙錦繡兀自琢磨著刺客的來歷。
“能滅你的,只能是你的熟人。因為熟悉你每條紋路,知道你每個習慣。這樣的敵人防不勝防,最是可怕。”
趙錦繡想起這句話來,那一年,許華晨與她一起坐在人民公園的長椅上,看著遠處的落日,慢慢地對她說。
那麼,這群刺客也該是十分熟悉蕭元輝的人。能知曉他來到林府,或者還知曉他對林希的感情。
“皇上,來人,怕是熟人。”趙錦繡低聲說。
蕭元輝略一轉身,看看她,繼續注視著周遭,問道:“你是指家賊?”
“草民不知。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