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繡想到此,伸手撥開小白的手,施施然坐起身,拍拍額頭,轉身看著看著小白,問道:“江公子今日可有法子自行出城?”
小白也瞧著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平靜無波,唇邊卻漸漸淡出一抹笑,爾後施施然拉了錦被蓋住自己的胸口,問:“三公子這是不想對我負責?還是要找藉口推辭?”
趙錦繡見小白不肯透露分毫,便也懶得再去追問。這世間,對於有些人,有些事,問一遍就夠了。問多了,不但問不出什麼,反而失卻自己的格調。
無論今天是自己親自送小白出城,抑或其他,他姓江的都是欠了她這個人情。那麼她的目的就達到了。
至於其他的,她趙錦繡管不了那麼多。她向來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商人就該重利益。一隻貓的作用就是逮耗子,那就不管它是是用什麼方式抓到耗子。
果然,剛梳洗完畢,清粥才喝一口,雲錦樓守門的小廝就在門口細聲細氣地喊:“三公子,有位客人說是來替林二公子送禮給您的。”
趙錦繡應聲,理了理綸巾,翩翩公子模樣,瀟灑地一開摺扇,往樓下去。
早上的雲錦樓極少客人,就連歌姬們都在補眠,丫鬟小廝們也沒這麼早起床。只有一兩個輪值灑掃的小廝丫鬟在大堂裡忙碌,卻都是趙錦繡熟識的。
站在樓梯上,趙錦繡便看到一個男子,一襲黑衣,黑髮冠束髮,背對著趙錦繡站在大堂裡,正在看雲錦樓門口那塊屏風上的題字。
這男人怕有一米八,將近一米九吧。甚是魁梧,看那裝束,很是幹練,怕也是身懷絕技。
趙錦繡走到大堂,還未開口,那幾個小廝卻是畢恭畢敬地行禮,道:“三公子,早。”
那男人聽得小廝行禮聲,慢慢轉過身,這張臉讓趙錦繡不由得一怔。
這張臉顛覆了趙錦繡從他背影訊息所做的所有猜測。她原本認為這樣的身高以及身板不說配一個鐘馗的臉,至少也該是尉遲恭,但出人意料。這是一張清秀的臉,秀雅的氣息,只是比一般公子哥面板黑一些,因而眉宇間那種正氣更加清晰。
其時,急促的晨光從天井頂端傾瀉下來,這男人沐浴在日光裡,渾身一派正氣。
這般和煦的氣質,卻又充滿正氣,仿若內心都是溫暖的陽光。就算是閱人無數的趙錦繡也是初次見到這樣的人。
這男人怕也並非一個侍衛,一個小廝那麼簡單。
他對著微微一笑,拱手行禮,道:“三公子,在下承啟,替我家二公子送禮來。”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雙手奉上。
趙錦繡看著那錦盒,紅色錦緞面上綴著金絲銀線的鳥雀,看起來很是名貴。
不就是一紙文書麼,還用這麼好一個盒子來裝,果然是皇家規格。趙錦繡暗自打量,摺扇一擋,將錦盒接過來,對著男子笑道:“麻煩承啟兄了,替我多謝你家二公子。”
承啟微微一笑,露出一整排潔白的牙齒,道:“我家二公子甚是仰慕三公子才華。讓承啟轉告:若得空,還得請三公子賞月吟詩,彈琴下棋。”
早就知道一旦與蕭元輝相見,必不得一次就騙過了,須得多次。而且一旦他確定自己不是林希,便會設法讓她去做間者。什麼賞月吟詩,彈琴下棋,不過是蕭元輝的手段罷了。
不過,想到昨夜蕭元輝不顧安危,擋在自己面前,雖說是看著林希的情誼,但到底也是為自己受了傷。
那傷倒不知重不重?趙錦繡這會兒倒是有些記掛,便問:“承啟兄,昨夜你家公子身子不適,如今可好些?”
承啟哈哈一笑,道:“二公子之前就料到三公子會問起。吩咐承啟一定告知三公子,不必記掛,他休息一宿,已無大礙。”
趙錦繡渾身一臉,蕭元輝算到自己知曉他受傷,還算到自己會詢問他的傷勢。
上位者果然不簡單。蕭元輝比之許華晨,缺的不過是許華晨那種猖獗,而智慧與謀略,絕對不會低於許華晨。
而自己真的能在跟這個上位者的博弈中,有一絲的贏面麼?
承啟見趙錦繡蹙眉、若有所思的模樣,以為她是不信自己的話,便又補充道:“我家公子從不說謊,三公子不必憂心,以為我家公子是哄騙你的。他是真的無大礙。”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趙錦繡回過神來,呵呵一笑,又客套地留承啟吃早飯。
承啟卻是以有要務在身推辭,卻又在踏出雲錦樓大門時,回過頭來,對著趙錦繡一笑,道:“早耳聞三公子之名,一直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