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李卿然提出這個疑問來,她倒是從容一笑,神獸將爐火弄得更旺了一些,說:“如果(炫)經(書)歷(網)了生死,便自然是信任的。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去解釋的。”
李卿然抿了抿唇,瞧了她許久,才慢慢的說:“你怕是極愛他的吧。從前,錦王對你也可以說是傾其所有了。雖然算計與利用,但是終究是做到了他的極致。可是你卻是一門心思地跟著江慕白。直到如今,我也只能說你是極愛人的吧。”
趙錦繡手一頓,想了想,慢慢地低著頭,說:“即便換了時空,變了容顏,也會找到這個人。只能愛他,別無選擇。”
她說得很慢,過往一幕一幕的。李卿然像是有所領悟,忽然說:“我知道了。這邊是極其的愛了,像是那一年,容州碼頭,殘陽如血,我便是瞧見了她。到底只是一廂情願,卻也心甘情願。”
趙錦繡懂得他說的這句話,那個她值得應該是蘇青嵐,當年在容州碼頭,是李卿然救了蘇青嵐。而蘇青嵐是為了桑駿擋了那一劍。
這便是陰差陽錯的喜歡。那一年,殘陽如血的容州碼頭,情根深種的不只是蘇青嵐對桑駿,更是李卿然對蘇青嵐。
這是人間最遺憾的事情,自己深愛的那個人,深愛著別人。可是自己與江慕白,可以一路走來,彼此深愛,這是何其的幸運。
趙錦繡抬起頭,看到屋外紛紛揚揚的雪花已經密密灑下來,漫天飛舞。
“也許,她這一刻是快樂的吧。終於如願以償,可以陪著她喜歡的人一起死。”李卿然的語氣裡有一種難以言訴的孤寂。
“李公子。”趙錦繡不由得低喊一聲。
李卿然卻已經露出笑容,說:“沒事,經年往事,會再回憶了沉澱的,倒是你雙身子,何時會是好事近?”
趙錦繡一低頭,臉倒是一紅,低聲說:“李公子,你問這話,就不忌諱了麼?男人切忌的。”
李卿然一拂衣袖,道:“昔年,我也是仗劍江湖的人,那裡管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機會?再說了,你是我朋友,關心一下,也是無所謂的。”
李卿然說得坦然,倒是讓趙錦繡覺得自己小人了,嫣然一笑,說:“約麼是明年三月桃花開時吧。”
“春暖花開,甚好。”李卿然也是一笑,又補充:“看今年的瑞雪,來年一定不錯。”
兩人又是閒話一些江湖事,明雲歡與紫蘭一併煮了湯圓端上樓來,一群人圍著在一起吃湯圓。屋外冰天雪地,屋內卻是熱火朝天。
明雲歡看到李卿然自然是高興,問長問短,連李家園子裡的那個掃地大媽的情況都問了一遍。紫蘭在一旁笑,打趣:“你為何不問問李公子,他們家園子裡有多少塊石頭?你還真以為任何人都跟你一樣閒?”
明雲歡撇撇嘴,不高興地瞧了瞧紫蘭,就連杜秉也是打趣,說:“夫人,歡歡丫頭大了,當嫁了。”
明雲歡的臉更紅,抿著唇,反駁:“你怎麼不說說紫蘭和秋棠?她們比我還大兩歲呢。”
紫蘭是衛戍隊長自然無所謂,倒是秋棠變了來暖色,說:“我是君上的大丫鬟,不能嫁人的。”
趙錦繡吃著湯圓。她自然知道這個大延緩的意思,在這個時空,某少爺的大丫鬟,說白了就是這個少爺的人了,不能加人,以後少爺成家立室了,如果正室容忍,便可以收這個大丫鬟做一個小妾之類的。
“秋棠,你如今是跟著我的,又是杜先生的徒弟,自然是可以嫁人的。”趙錦繡只吃了一隻湯圓,慢騰騰地說。
一屋子的人都安靜了。這句話說出來,自然有放秋棠自由的意思,可是又讓趙錦繡有了趕人的嫌疑。
秋棠一聽,立馬跪下,說:“夫人,是婢子做錯什麼了嗎?”
趙錦繡也不急著讓她起來,喝了一口水,說:“寧做窮人妻,不做富家妾。難道,秋棠不這樣認為嗎?”
秋棠沒有說話。趙錦繡繼續說:“我的丫鬟,自然如同加人,不能隨隨便便嫁人的。”
“可是,君上——”秋棠有些擔憂。
“你們都是竭心盡力伺候君上的,他自然希望你們都好過。”趙錦繡說。
秋棠還是一臉的擔憂,這會兒,卻忽然聽得屏風後想起清雅澄澈的聲音,帶著笑意,說:“朕自然是希望。倒不知秋棠丫頭可有意中人?”
眾人一聽,都立刻跪地,拜見江慕白。
只有趙錦繡坐著。趙錦繡自然是身子不方便,李卿然卻不是他的臣下,於是沒有必要下跪,只是行了拱手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