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身子一抖,恨聲說道:“誰敢給我戴綠帽子,我一定活撥了她的皮!”
交換的地點就在大鷹邊關的一座最大的城池中,大鷹的皇帝帶了五座城池的地形圖和交割契約,在城外一個臨時搭建的木臺上等待著姬周皇帝的到來。
遠遠地,有隆隆的聲音傳來,漸漸近了,馬蹄的聲音踏在冰雪消融的黑土地上,得得地響,連成一片,似遠處打雷的聲音。黃色的旗幟,青色的戰袍,一線排開的騎兵整齊地出現在這片平原之上。
高頭大馬,玄鐵戰甲,鋒利的兵器,整齊的隊形步伐,就這樣一步步朝城門朝壓過來,大有炫耀之意。
而這一邊,只有數十人在城門外,卸了鎧甲,棄了長刀,是隨身佩了一柄寶劍。昊遠翔一身白衣,沉靜地站在木臺之上。素白的袍子,中間繫了一根淡黃色的腰帶,頭頂只用一根碧玉簪子,整個人俊朗儒雅,一手在前,一手後背,就這樣安定地站著,如同讀書人一般斯文溫和。
秋若塵來到那個木臺前,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昊遠翔,絲毫沒有帝王的霸氣與精明,滿臉的期待,滿眼的欣喜。秋若塵看到,他的眼中沒有前面的千軍萬馬,沒有鎧甲利器帶來的恐懼,只有一個臉色慘白的女子,佔滿了他的眼眸。
那個女子身著黃色錦袍,錦袍上花團錦簇,枝繁葉茂,而那女子的臉卻是乾乾淨淨的,身子挺得筆直,嘴唇緊緊地抿著,眼裡波濤洶湧。她站在那裡,如同一柄出了鞘的利劍。然而,她的眉眼之間,卻多了一種溫柔的、母性的色彩。這一分色彩在她身上,似是打磨利劍的沙石,又似是包裹利劍的鞘。
在第一時間看到對方的那一刻起,兩人的目光就一直膠著,昊遠翔還是定定地站著,最後,忍不住還是朝前走了幾步,來到臺子邊緣。而秋若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過來的,一直看著,看著,看得那人的身影都要在眼中融化。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還是這樣站在彼此的面前,一眨不眨地彼此看著,有多長時間沒見?一年、兩年、三年!不!沒有那麼長,實際上只有四個月零十六天。
秋若塵的眼睛有一絲酸澀,似是委屈似是欣喜又似是痛心,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轉,她努力地抬起臉,眼睛睜得大大的,不讓眼淚掉下來,努力地將嘴角邊的肌肉扯向兩邊,露出一個大概像是笑臉的模樣來
早已設計好的千言萬語,此時,竟然一句也說不出來。她想當面質問他,孩子究竟是誰的,想當面質問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想當面質問他,以前種種溫柔,種種呵護,種種情意,究竟是不是真的。
此時,在他的目光下,她覺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想哭,想痛痛快快地靠在他懷裡哭一場。想狠狠地揪著他的衣襟打他,捶他甚至咬他。
然而,卻是不能。儘管她非常的想立刻撲進那人的懷裡,但是,身後有無數兵馬,身前的城樓上更是站滿了士兵。
秋若塵就這樣咬著嘴唇,看著,看著……
昊遠翔輕輕一聲嘆息:“苦了你,塵塵,不怕了,我帶你回家。”只是這樣一句,便讓秋若塵的眼淚洶湧而出,原來他是明白的,他明白她的苦,他明白她的痛,明白她的懼,她的怕,她的傷。
他說:他來帶她回家了。
淚眼迷糊中,只見那個白衣的男子到了她的面前,伸出一隻手來,握住了她的,大大的手掌,乾淨暖和將她的手掌整個包裹起來,牽著她的手一步步向城內走去。
如果不是一聲嬰兒的啼哭,秋若塵就會這樣一直任由昊遠翔牽著她的手,回家。那聲清脆的嬰兒啼哭,頓時令她渾身一顫。神智有了一絲清醒,腳步頓了一頓。城門近在咫尺,狠了狠心,還是問了出來:“就這樣,讓我回去麼?”
聲音有一絲沙啞,像是許久不曾說話。昊遠翔握住她的手,突然一抖,眼中有樣東西漸漸暗下去,聲音低低地:“你……不信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像是將什麼壓下去。
在昊遠翔一抖的時候,秋若塵的心立即就軟了,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不想聽到他失望的聲音,甚至不敢看他的眼,飛快地瞥了一眼,就低下頭來,木木地,看著他牽著她的手的那隻手,還是那樣的修長白皙,令她想牢牢的握住,一生不放。她想相信他,她真的想相信他,相信他的情意,相信他的真誠,相信他是真的愛她。
可是,背上孩子的啼哭將她一步步拉出柔情的漩渦,孩子,那是她與別人的孩子。誰能容忍?
這一停頓,那邊的將領這才反映過來。剛才,見人家夫妻重逢,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