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之前那人,連番死活幾次,那半吊著的未完成的殘念,就像是糾結入骨髓的遺憾,促使那人幾次三番最終才能閉眼而去,而她呢?
眸子暗沉起來:就好似是之前的事提醒了她,人終有一死,雖說她是人非人,是妖非妖,也難逃。
前世不也是因為有遺願未曾完成,才波連了今生,可瞧瞧她回來後,都做了些什麼。
化解宇澈的心結?
她不過是個半途而廢的人,當真是化解了嗎?
難道僅僅是用那麼短暫的時間,就能解決從上輩子遺留下來的問題,即使解決了,稍評估的去想,也不難發現,那頂多是表面,頂多是稍稍有丁點的幫助,縱使他能正常著面色,正常著語氣,那也是表面。
她與宇昊誇下的海口,於他的哥哥宇澈,她敢捫心自問麼?
唇角苦澀。
瞧瞧她究竟在做什麼,還在輕鬆如度假一般的想著,今天過了等明天,甚至還曾在白天那會,設想過如何教導要學商的戚家三小姐經商。
更不提,她還有許多事未做成,不禁苦笑,心底嘲諷自己,原來,她並沒有完全正視這個時空的一切,原來,她此刻才深想至此,算是晚麼?
搖搖頭。
她再一次的問自己,她究竟該做什麼。
是經商做個大富?
不。
她該做的,真正該去掛在心裡的,是別的。
不禁自語:“這麼多該記掛在心的,卻總被忽略,竟還有閒情逸致去多管閒事,趙小佳啊趙小佳,你真的把這一切當真,而非夢嗎?”
來這裡,已經有不少時日,遇到了那麼多那麼多的人和事,她卻永遠像是一陣風,也許停下過,僅僅是短暫會去回頭,但她終究一直像是風一樣,倉促的腳步。
原來,那會感嘆的不是流水,而是她的穿梭,幾乎沒有停留的穿梭。
苦笑的搖搖頭,忽地,聞到了熟悉的氣息,她便連忙收起思緒,也下定了決心,將一切認真再來過。
“小優,你怎麼找來了?”天色,還早。
小優笑笑,在他眼裡似乎從未有煩心的事:“大仙讓我來找的,說是姐半夜去會男人去了,還說我若不趕快來,姐就要跟著野男人跑了。”說罷,那雙寶藍的眸子還四下掃了一道,確定身邊是沒什麼人,又才說道:“原來是大仙騙我。”
小佳氣也不是,笑也不是,聽著語句,藍顏竟然會跟小優這麼說,也不知藍顏會是這麼會開玩笑的人。
“他還說什麼了?”對於小優,她回應的是微笑與溫和的語氣。
“大仙說,還有事沒跟姐提起,關於宇昊的。”說著無意中看見小佳腳邊擺放著的兩罈子酒,頓時眉梢一挑,酒!
小優怎麼會不知道,小佳喝酒後的性情大變是如何的極端。
瞧見小優瞧著酒時,那神態,小佳乾笑:“這不是我的。”
他應了聲,可鼻息早聞到小佳身上有酒氣了,確定了一件事,早先小佳喝過酒,並且身上還有血腥味,他便也曉得後方不遠處那血腥味的發源地,小佳是去過的。
只是他什麼都沒說罷了。
姐不願意說,他就不會問。
“藍顏既然說有事還沒提起,為什麼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時候,還要你來轉話,以後你別替他跑這個腿了,他愛說不說。”
小優應。
小佳笑笑:“好了,你別胡思亂想了,什麼我會跟著野男人跑,就算是真蹦出個野男人來,沒見你成家立業,我怎麼會跑呢?小優這麼乖,我怎麼忍心拋棄你呢,安啦。”
眸子熠熠的閃爍,甜甜一笑:“我就知道姐不會丟下我。”
“優,既然你醒了,咱一起去尋個好位置…”
“好。”
…
“等白天倒了貨物,頂多也就再耽擱兩三天,賺些盤纏與戚子塵的三姐,好讓她有個本錢做生意,再去看一趟慕離,我們就去洛陽,到那會也好給你尋個私塾,跟那些少爺們一樣,能學習,你可不能嫌苦悶,要知道活到老,學到老。”
“姐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不會嫌苦悶,在姐身邊做什麼都好。”
“你怎麼不問我去洛陽做什麼?”
…
…
兩人越走越遠,留下那地邊擺著的酒菜旁畫地的字跡:相逢不問曾相識,今日有緣一聚,受兩位熱情的款待,無禮為謝,取了些樣貨作為回禮,望收下。
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