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輕不重地一句話震得童心一個踉蹌,腿不自覺地後退一點點,手臂微微顫抖,連行禮都忘記了。
“倒是很憐惜她嘛!”
讓是不輕不重地一句話,卻能感覺他身上散發著極重的寒氣,讓人如同置身在千年冰窖中,冷得發顫。
傻子都能感覺到南宮墨隱忍不發的怒氣,童心此刻置身水深火熱當中,太子的話令他冷到極致,上官婉兒此刻哪有半點意識,只顧著用勁全身的力氣咬在童心的手臂上,手臂上傳來火辣辣地疼痛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她痛苦地動作如灼熱的鐵般印在他心頭。半晌,不卑不亢地回答:“主子對奴才有知遇之恩,知恩圖報,乃是常理!奴才也只是盡本分,當心主子的安慰,有何不可?”話說得滴水不漏。
太子聽了他的話也不生氣,似是有所預料一般,眼底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讚賞,他果然是不會看錯人的!
兩人僵持著,房間裡靜得只能聽見上官婉兒錯亂不堪的喘息聲,人不知在何時已經暈了過去,南宮墨看著床單上一灘血跡染成的曼陀羅像是在嘲笑他一般,黝黑的眸子更加深沉。
太醫的到來打破兩人的僵持。
皇上也領著一大群人風塵僕僕的趕來。
太醫是何等人耶,看著架勢也知道皇上對此事看得頗為重要,探脈後一個個臉色蒼白,眼神相互交流了一圈,都相互搖頭。
皇上的臉陰沉的可怕,宛若暴風雨前的昏暗,不耐地盯著他們,若同他們不給出個結果來就要將他們生吞,血濺滿地,怒吼道:“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子瞧見御醫的臉色慘白,料想事情應該很嚴重,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黝黑的眸子更加陰鷙。
“王御醫,你是太醫院的院使,你來說說看是怎麼回事?”皇上暴跳如雷,犀利地眼神緊緊地鎖在王御醫的身上,身上是掩不住的怒氣。他都還沒來得及動手,倒有人先按耐不住下手圍牆了,要不是易冰的話,他也不會有所猶豫,也不會遲疑,現在可好了,被人捷足先登,竟……
“這……”被點名的御醫戰戰兢兢地站出來,對著皇上吃人的眼神倒抽了一口涼氣,有多久沒見到皇上生這麼大氣了,怕是有十幾年了,難道真像傳聞一樣……
“說啊!吞吞吐吐的幹嘛?!”
“回皇上,是中毒了,而且……而且還……”
話未說完,被皇上粗暴地打斷:“我不要聽病因,孩子保不住朕也不追究了,但是——如果她好不了,你們全太醫院的人都要給朕陪葬!”丟下一句話,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窗外天色陰沉,映襯著此刻眾人的心情,皇宮也因此蒙上一層暗色,沉重壓仰的人喘不過氣來。
易冰也來到未央殿,為上官婉兒號脈,手搭在手腕上,臉色愈發難看,凝重,複雜地看著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她臉色慘白如雪,連唇邊都泛白,心中一陣絞痛。暗道:早知道會是如此,當時就不應該聽你的話,一時心軟,現在……本以為憑著她的聰明應該能躲過,卻原來是一場空,到頭來險些連她的命都搭上了。
“皇后,你倒是說說看,這事你該做何解釋才好?這事情可是在你的未央殿發生的,當初還是你自己提議要將她接到未央殿來的!”皇上衝著皇后怒氣衝衝地吼道,聲音大得連整個未央殿都要掀翻了。
“這個臣妾也未想到,皇上應該清楚這樣做對臣妾可沒有半點好處,臣妾也不會傻傻地做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皇后一字一頓說得鏗鏘有力。
“那你倒是說說看,這中毒一事還是發生在你未央殿,你總該有個解釋吧!”皇上眼底深處殺意漸濃。
“臣妾自當查明一切,不會讓皇上失望的!”皇后不急不緩地說,“倒是皇上自己也要小心身子,可別氣壞了才好啊!”一句關心地話帶著說不出的生冷。
皇上身子一僵,拂袖,大步走出未央殿。
“她的情況如何?”
“不太樂觀!”
話音剛落,脖子上一緊,皇上眸子中要噴出火來,直灼得人化為灰燼,怒喝道:“你不是一向自詡醫術高超嗎?怎麼會沒辦法呢?說,是不是那藥引起的?”皇上積壓多年的戾氣此刻都暴發出來。
“不……不是!”易冰艱難地說出口。
“朕告訴你,易冰,不要以為你爹是太醫院以前的元老,朕就不會把你怎麼樣!”
“我……話……還沒……說……說完,有得救!”
聽聞這話,皇上才鬆開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