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城的意有所指,東方連城自然是聽懂了的。
他的臉色篤然一暗,負手在後,輕踱了兩步停下,忽而灼灼的眼神掃向月傾城,帶著幾分冷冷的質問,“禁地深洞一行,你猜到多少?”
“大燕建國數百年,東方氏一直屹立不倒,享盡榮華。我想這其中定有蹊蹺才是。”月傾城很清晰地梳理著自己的思緒。
東方連城眼裡的冷光依舊,唇角一勾,又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就猜到這些。”
月傾城輕輕搖頭,笑得嫣然,清澈的眸子裡一時精光閃爍,似是發現了大秘密,“不如我講講壁畫上的故事,數百年前,天下動亂之時,在燕地出現了一位領袖,他與兄弟一起帶兵征伐,除殲懲惡……”
一邊說一邊留意了東方連城臉上的神情,果然有異樣,由深冷變得更深冷,銅黃的肌膚映著明晦不清的陽光,那樣子彷彿稍稍一動,整張臉都會立即碎掉。如此,她猜得是一點不錯,淡然一笑,繼續說道:“後來收服燕地,功德圓滿之時,領袖本該登上大位,誰料與他一起馳聘沙場,功德不小的兄弟暗生殺機,奪*權繼位,建立大燕國。再後來可能這位殺兄奪位者垂暮老矣,憶年少時,心中愧疚,故鑿深洞,刻壁畫,雕尊像,以思已過。同時大封其子孫,以無上榮譽和地位彌補過錯……連城世子,你說這個故事是否精彩呢?”
娥眉月眸,顧盼生姿,淡淡看向東方連城。
他同剛才一樣,臉色冷清,絕世容顏映在光輝裡始終看不到一絲的溫暖,許久許久,方才轉眸過來,“很精彩!”
三個冷字呼之而出,就像一柄殺人冷劍在空氣裡盪漾。
“連城世子不需要幫忙補充一下?”月傾城笑靨連連,心中已有定數,她敢百分百確定壁畫中的英雄以及深洞的雕像定是東方家的先祖,亦就是大燕國真正的開國領袖。
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歷史是被勝利者杜撰的。
大燕歷史上明確的寫著,大燕先祖平亂時兵,建立大燕,功勳綽約。如此不過是史官按照帝王之令寫的。
真的謎永遠都是謎!
“沒有。”東方連城的紫眸一冷,兩道利光襲來,一收先前的戲意,輪廓分明的臉頰上只有無盡的冷酷,再看不到其他的溫暖。
月傾城的臉頰被他的目光包裹著,緊緊的,一刻也不挪開。終於氣氛凝固到一定程度就會爆*發。
突然,毫不徵兆的,東方連城捉了她的手,徑直將她拉入屋內。
熟悉的寢居,一點未變,還是透著清雅與高貴,香爐裡的味道陣陣襲來,沁人心脾。
只是東方連城的表情就不那麼沁人心脾氣了,臉上是一片冷酷,冷厲的眼神盯在她的臉上,似要把她一口吞進肚子裡。
“這大白天的,連城世子未免太過激動了。”月傾城輕笑不減,一句軟語打破了僵局。
其實她心裡清楚,此番禁地之地,她是徹底發現了東方家的秘密。
“你還知道什麼。”
東方連城袖中的手已握成了拳,眼底的紫浪翻湧,已是殺意騰騰。
“我還知道一直埋藏在東方世家裡的一個願望,而這個願望需要連城世子來完成。”月傾城絲毫沒有懼意,只是淡淡地看著東方連城說出了心中所猜,“東方家等待的天時地利人合已經出現。天時是東方家出現了一位跟東方先祖長相酷似的人,地利是東方世家羽翼已漸豐,人合便是上官皇族已失去*民心。連城世子覺得,我說得可對?”
“難道你不怕我殺了你?”一片黑暗的陰影漸漸壓到了月傾城的臉上,東方連城那隻修長的手臂伸向了月傾城的脖子,虎口的力量一點一點地加大,接著一個猛得帶力,將她推倒在軟榻之上。
月傾城出於本能的保護,抓著他的衣裳,兩人幾乎同時跌落。他壓到她嬌柔的身子上,眼底一片鷙冷,清晰至極。
“你若想殺我,怎會說要娶我,又怎會在深洞裡救我?”月傾城神色不變,臉上一點未有懼死的惶意,相反,倒是手指故意撫開他垂下的髮絲,溫情如舊,“如此,連城世子豈不多此一舉?”
四目相對,氣氛詭異。
他看著她,眼底是辨不清的異光。
似欣賞,又似調戲。
總之,相比先前的冷酷,彷彿稍好了些許。
“呵呵——”一聲冷笑打破了這居室的寧靜,東方連城愈往月傾城的身上欺壓了一回,鼻尖觸碰到她的鼻尖,欲吻似吻,“說吧,你想與我交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