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真的是夢,就是她閉上眸的那一刻,他騰出的一隻手在她的脖子上輕輕一點,眼簾不再睜開,而是自然而然地松馳,有些緊張而緊握的手緩緩地鬆開,垂下。
他點了她的睡穴。
“來人!”
一聲低沉的命令,很快候在玉華池外的侍婢魚貫而入,利落地將乾衣分別披到了他和她的身上。
頎長的身體在朦霧裡拉下很長的倒影,離開玉華池,外邊的風涼了,吹起他半顯的黑髮撲撲地拍著。
忽然一條急匆匆的身影由遠而來,古劍依在他懷,握得很緊,洛星辰溫靜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
“世子,你可還好?”看到他懷裡昏睡的月傾城時,眉頭自然而然地蹙起,眼裡多了一絲愧意。
“我沒事。”東方連城停下腳步,冷冷的眸光從月傾城白希的臉頰上掃過,“她,回來了?”
問“她”時,他深沉的紫眸裡閃過一絲異動。
他口中的“她”,洛星辰自然知道是指青槐,“青槐姑娘突然歸來,我也很意外,不過世子沒事就好,只是月七小姐她?”
“她沒事。”東方連城的長睫一閃,眼潭裡多了一絲沉重,沒有繼續再往下說,只是愈發攬緊懷中的嬌軀,朝不遠處的閣樓走去。
長影映在洛星辰的眼瞳裡漸漸地拉長,他溫和的臉頰上多了滿滿不解,把梨花和月家兩寶送回月府之後,他就匆匆趕回府中,下人說東方連城已經醒來帶著月傾城去了湖心島,他便匆匆趕了過來。
上島之時,黑衣侍者守得牢牢的,若不是他從小伴在東方連城身邊,這島還真進不來。
到底是誰救了誰?
到底期間發生了什麼?
在湖心島,以致整個昭王府,玉華池除了東方連城以及固定打理的下人可以進入,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可以的,包括青槐,她也未曾踏進過玉華池。
只是剛剛明明看到東方連城抱著月傾城從玉華池裡出來,到底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11。
還有東方連城臉上的面具???
記得從東方連城那年上終南山,他就不再以真容示人,除了每月受玄力所制發狂除去面具以外,平時他從來摘下的。那年,上終南山前夕,他去拜祭昭王妃,在母親墳前發下誓言,不娶妻,不示真顏。
難道他真的決定娶月傾城?
洛星辰心頭一陣緊縮,追趕上去,“世子,世子——”
長影拉遠,東方連城有聽到洛星辰的喚聲,或許他知道他要問什麼,並未停步,只是抱著月傾城愈走愈遠。
閣樓的明燈燃起。
古色古香的房間裡,芙蓉賬下,美麗的女子安靜地躺著,長睫不再鬆開。
“好好照顧她。”
淡淡地瞄了一眼候在門扉處的阿英,冷聲吩咐。
“是。”阿英低身拜下,抬眸淺淺瞄了一眼躺著的女子,她認得她的,上回侍候過她。
“以後,你會是她的丫環,好好與她相處。”東方連城補充了一句,已然搖袖,踏步而去。
阿英並未聽懂是何意,想問個清楚來,但主子平常性情冷漠,叫人生怕,抿了抿唇始終未語,只低低應了聲,“是”。
彎月如鉤在天邊已快垂下。
夜風吹拂著兩條長影,莊園的木橋上,溪水叮咚叮咚地淌過,彷彿從心扉敲過。
“你當真要娶她?”洛星辰將懷裡的古劍抱緊了一分。
“嗯。”玄影佇立,沒有一絲挪動,那似石化了一般。
“青槐呢?”洛星辰問了一個本不該問的問題,“你們相處數十年,難道這其中?”
“你是想問我,對青槐感激,還是喜歡?”東方連城微微側眸過來,神情嚴肅。
洛星辰點了點頭,“是。”
“不管是哪一種,青槐不會嫁給我,我也不會娶她。”東方連城語氣淡淡,好像這只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兒。
其實紫眸裡流過一抹淺淺的深意,稍縱即逝。
別人發現不了,但洛星辰發現了。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青槐失蹤的一年裡,你發瘋似的找她,可是如今她回來了,卻瞧你似是一點不在乎。”洛星辰搖頭,滿面狐惑,“是不是因為月七小姐的出現?”
“也許是,也許不是。”東方連城的唇角閃過一絲苦意。
更更城官蒼。“連城!”洛星辰有些著急起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了我?”
“星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