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話裡倒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感覺,不過月傾城很清楚自己並非“幸災樂禍”,而是一種別樣的提醒。
他與她,將來的路還很難走!這一點,她能預感到。
“就算是彎的,為了你,我亦可掰直!”東方連城的眼神愈冷,溫暖的大手一抬,緊緊握住了月傾城的手,“我只怕你會退縮!我不想再出現類似北堂蔓的事情!”
小手被東方連城牢牢握在掌心裡,有多緊,他就有多少的決心,捏得她生生作疼。
這回,他很認真。
或許說,他一直因為北堂蔓的事情在生氣,“其實——”她想說,其實她是為大局考慮!
只是將來這種大局會有很多,選擇愈多,愈容易傷人。只道兩個字,就已被東方連城打斷,“我知你聰慧,我亦知你會說有北堂蔓,會更加鞏固北堂對東方家的忠心。但有一點你要明白,我即是你的丈夫,你就該知道凡事與我商量。私下決定,我很恨。”
“我——”
月傾城一時無語對止,當初與北堂長亭交換條件收下北堂蔓,她確實沒有跟他商量。
“我知你那時並非愛我,但我說過你總有一天會愛上我。”東方連城眼裡的掠過一絲戲意,“至少你愛上我,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一步一步朝月傾城逼近,紫眸裡流光閃動,極是詭異。
這一點猜度,東方連城是對的。當初收下北堂蔓,的確對東方連城的感覺很模糊,丈夫?情人?朋友?陌生人?
哪一種感覺都不是。
愛或不愛?
她沒有想過,只是為了成就他的大業,為了龍寶和鳳寶將來穩固的後盾,所以她為利不顧一切。
如今想想,對於不對,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似乎與他之間,如果多出一個人來,不再像從前那樣的自然了。難道真如他所說,愛上他,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月傾城使勁地甩了甩頭,情字是一個泥潭,陷進去是比死還可怕的。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面對東方連城的步步緊逼,月傾城趕緊還上一句。
氣勢很足,但明眸閃爍,曾經的堅定被某些東西在慢慢侵蝕。
“有些事情,你懂的。”東方連城把月傾城臉上的點滴都收進眼底裡,她的堅定在動搖,所以他是得意的。
至少從月傾城為他擋飛鏢開始,她堅定的心已經動搖了一大半。
說罷,他又是一個大步逼上前來,與月傾城只隔了咫尺的距離,彼此的呼吸好近,異樣的溫暖噴灑在臉上,一起一伏的節奏震撼著心膜。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四目交會處,不再是曾經的冷靜,一絲熱流湧上心頭,催動著心底深處的某根情弦。
忽然秋夜的風吹進屋來。寒涼涼的,月傾城不禁打了個寒顫,從這種恍惚中掙脫出來,“入秋了,天氣轉涼了,夫君注意身體,不要著涼。”同時示意一眼門口的位置,話外之音是說天晚了,該各自歇寢了。
“怕我著涼,你可以照顧我。”東方連城詭異的目光在月傾城的臉上掃動著,隨即伸開了臂膀。
優雅而又冷漠。
那種獨特的氣質,看一眼,叫人的心久久不能平息。
月傾城彎唇一個巧笑,自然明白東方連城的腹黑毛病又發作了。
“你做什麼?”問他話時,故意斂起笑來,亦不再看他半分,很是隨意地坐到床沿上去收拾被褥,同時還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給你個機會,侍候為夫就寢。”東方連城冷色上臉,似是不悅月傾城的故作平靜。
“這個?我考慮考慮。”月傾城的眉眼一彎,故意撇給對方一個壞壞的笑,然後捂著小腹很是痛苦地撇了撇唇,“我不太舒服,還是改天吧。”
東方連城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一雙冷眸盯著月傾城看了許久,末了,唇角一彎,笑得很迷離。
“真的不舒服?”一聲質問,頗是懷疑。
“真的。”月傾城笑顏相向,不知為何,就是想逗弄他一番。另者,他的意思,她都懂。
今夜,他想留在蘭苑,他還想——
雖與他已是事實上的夫君,但是兩人在一起的時間是屈指可數的。尤其是這回重傷痊癒之後,對他,似不再從前的坦白,心裡頭總有一種異樣在湧動,這到底是什麼感覺,她沒有猜透。
所以,她想有多的時間再多想一想。
東方連城緩緩放下胳膊,表情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