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已經進了屋來。
明亮的燈火下,一切都格外的清晰,細心的紅連很快就發現了月傾城頸上的印跡,紅得快要脹出血來。
“小姐,你怎麼樣?世子爺他——”
不等紅連問完,急性的梨花已然掀開月傾城的衣袖,看到她胳膊上一塊塊的青痕,不由地紅了眼。
“小姐這是何苦呢?為什麼不跟世子爺說明白呢?”
“世子爺生氣是因為小姐把北堂小姐接進府裡,他不願意納北堂小姐為妾的,小姐難道看不明白嗎?”紅連心疼地說道。
“是嗎?他會不願意?”月傾城一聲哂笑,已分不清真假。
“奴婢覺得世子爺的確不願意。”梨花亦點頭說道:“世子若是願意,定然是高興,為何是生氣呢?世子爺生氣,肯定是以為小姐心裡沒了他,所以做主為他再納妾。”
“梨花說得對,世子爺應該就是這麼想的。”紅連早已取了藥箱過來給月傾城上了藥。
“好了,有些事不要瞎猜了。”月傾城不想往下想,情之事,想得愈發愈容易叫自己陷進去。
始終她平靜的生活要亂了。
這夜,月傾城失眠了,似乎沒有他的相伴,她睡得不是那麼好。
這夜,很深很長。
風雲閣裡,東方連城在床榻上翻來覆去,一閉眼腦海裡總會浮現出對她的掠奪。
那不是他該做的,他卻做了。
本來,不該生氣的,卻生氣了。
自從她出現以後,他覺得自己愈來愈不像自己了。
睡不著,起身。
夜涼如水,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叩開洛星辰的房門,他還睡眼未明,看到是東方連城,精神頓時好了一半。
“連城,你怎麼了?”
“陪我喝杯酒吧。”東方連城的冷顏上居然有哀求的神情。
洛星辰轉身回屋穿好了衣裳,抱了劍,提了酒壺。
院子裡,兩人相對而坐。
這種場景曾經出現過,那次是在月府的黑桅園,與她共寢,他也與洛星辰共飲到天明的。
“白天裡我有些衝動了,不該去找夫人理論的,細想之下,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洛星辰先自罰了三杯酒,神色裡出現了一抹愧意。
“我與你一樣,亦衝動了一回。”東方連城自嘲一笑,亦自酌自飲了三杯, “你覺得哪裡有蹊蹺?”問這句時,他很平靜,似乎已經預料一切。
洛星辰蹙眉想了一陣,“夫人是聰明之人,她不像無理取鬧之人,除非有人先對她無禮。若不然她不會貿然接北堂小姐入隱,我覺得是有什麼隱情。”方連東禮停。
東方連城並未接話,而是搖頭一笑,又飲三杯,“隱情是北堂長亭拿西營威脅她,她將計就計,想借嫁娶之事進一步拉籠北堂家的勢力!”
洛星辰猛得一抬頭,詫異地看著東方連城,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你,都知道?”
“知道。”東方連城眼底一片黯沉。
“知道?你還生那麼大的氣?”洛星辰大惑不解,一直以為東方連城生氣是因為月傾城貿然把北堂蔓接入府中。
“我就是生氣她自作主張!”東方連城這回索性扔了酒杯,抱了酒壺,一口氣喝了半壺去,直到臉頰泛紅時,他才打了個酒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生氣!”
“連城,你壞了!”洛星辰木然地看著東方連城,搖頭又點頭。
“我哪裡壞了?”東方連城眯眼瞧了自己的四周,笑得很苦。
“你對她動情了。”洛星辰說得很認真,“你不是生氣她接北堂蔓入府,而生氣她為了你的大業,犧牲你們之間的……”
“是嗎?”東方連城一聲反問,臉色依冷,搖頭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是為這個生氣,你知道?”
“是我錯怪夫人了。”洛星辰哀哀一嘆,“連城,還有你,你更是可惡,對女人怎麼可以那樣。”
昭王府就這麼大,沒有不透風的牆。
在蘭苑發生的事,早早在府裡傳開了,洛星辰怎能不知道呢。
東方連城不語,洛星辰剛剛端起酒壺他卻一把奪了過去,徑直將剩下的清酒全部倒進嘴裡,喝個精光。
“我可惡?她才可惡!”他似是醉了,神態迷離,也不似平時的冷漠,一個搖袖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說道,“我親我自己的娘子,有錯嗎?沒錯!呵呵——”
“連城,你醉了。”洛星辰趕緊去扶東方連城,也只有在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