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將軍,坐。”月傾城扶手示意,依然是淡淡的神情。
不僅是“坐”,還是命令,透著隱形的一股力量。
“是。”北堂長亭揖禮退坐到側位上,微微頷首,並不多語。
“北堂將軍可有話對本宮說?”月傾城終於知道現在北堂長亭眉宇的那絲愁是什麼,他最疼愛的妹妹讓他為了難。
“臣愧對皇上,愧對皇后娘娘。”堂堂七尺男兒,曾經多麼清高,此時卻深深地埋下了頭。
“你覺得愧對本宮,所以在皇上提出是否向天下百姓宣佈恢復本宮分位的時候,選擇了同意?”盤踞在月傾城心頭的那個疑問此時也得到了解惑,因為北堂蔓活著,他與她之間的誤會算是解開了。
“並非如此。”北堂長亭搖頭,眼眸一抬看到月傾城的時候,眼裡的堅定多了一分,“臣的確有那麼一點私心,當初臣誤會皇后娘娘是臣的錯,臣想要彌補,謝恩。但於公來說,皇后娘娘將來會是大魏的好皇后。”
一聲好皇后從北堂長亭的嘴裡說出來,那麼的真切。19。
月傾城淡淡笑了,這個北堂長亭倒給她戴起高帽子了,“北堂將軍過獎了。本宮現在想知道的是,北堂蔓投奔了新親王,你呢?”
北堂長亭的心意,月傾城想知道。
東方亦傑與東方連城的對立關係日益突顯,總有一天這個伏哲的老虎會甦醒,如果北堂長亭依然選擇效忠皇帝,那麼就是說他與他最疼愛的妹妹成了敵對。
“烈女不侍二夫,蔓兒她居然——”北堂長亭的眼底裡湧起一抹哀傷,愈來愈濃,最後濃到染上顏色遮去了屬於他的那份光彩,“隨她去吧!不過皇后娘娘放心,臣對皇上的心永不變!”
“好,有北堂將軍的這句話本宮覺得放北堂蔓一條活路是值得!”北堂長亭雖愛妹,但國家大義他比誰都看得重。若不然當初他在護送她去株州的路上,就已經動作報了“殺妹”之仇。月傾城輕輕敲扣著椅扶,一臉的欣慰,繼續說道:“本宮亦是愛惜北堂將軍,所以不忍讓令妹死在嚴酷的宮規之下。然,本宮此來,並非是要北堂將軍謝恩,而是有求於北堂將軍。”
“‘求’字不敢,皇后娘娘儘管吩咐。”北堂長亭振奮精神,抱拳揖禮。
“聽聞舊燕時,北堂家與雪哈國的納蘭家族頗有淵源,所以本宮——”月傾城故意把語速拉慢了許多,精銳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北堂長亭的臉頰上,一句話還未說完就就發現他的異樣,平靜的臉一瞬間的蹙起,驚訝地看向她,“怎麼?北堂將軍不願意?”
北堂長亭趕緊地離座,走到月傾城面前拜了三拜,“不瞞皇后娘娘,此事皇上也與臣提起過,被臣回絕了。”
呃?皇帝的面子都敢駁?
“為何?”月傾城有些不解。
“大魏如今被雪哈國牽制便是因為納蘭氏的養馬秘技!這個臣知道!”北堂長亭長吁了一口氣,說道:“皇后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北堂與納蘭的確有淵源,數百年前,北堂與納蘭的先祖是結義兄弟,因為愛上同一個女人以致分道揚鑣,納蘭帶著養馬秘技去了北國,北堂帶著女人留在了中原。女人跟了北堂之後不久便死了。納蘭聽聞十分憤怒,怨怪是北堂沒有信守諾言照顧好心愛女子,且因當年的養馬秘技是二位先祖共同研發出來的,本來有一半屬於北堂,但恨由此起,納蘭先祖發誓,若要養馬秘技就必須用北堂父族性命來換。所以——我若去雪哈國向納蘭氏要秘技,必要用我父親性命交換!忠孝兩難全!臣甚是為難,所以回絕皇上多日閉門不出。”
月的身人半。原來這段淵源裡面還藏著這樣一段故事,月傾城不禁感嘆,世事難料,百轉曲折。
如此,利用納蘭與北堂淵源的這條路怕是走不通了。
“既然如此,本宮就不為難北堂將軍了。”月傾城沒有執著,放棄了北堂這條路,畢竟這關係到人命。
總不能叫北堂長亭把自己父親綁了去交換養馬秘技,這般傳出去定說大魏皇帝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的段了。
大魏初建,民心一定要穩住。
“是臣無能。”北堂長亭揖禮又拜,一臉哀色。
“北堂將軍不要自責,凡事都會有解決方法的,此路不通還有別路。”月傾城淡淡一笑,已然搖袖起身來,“既然如此,本宮就不多逗留了。”
接著喚了紅連和梨花,正準備離開,不過這前腳還未踏出廳門,就被北堂長亭給叫了住。
“皇后娘娘——”北堂長亭一個箭步上前攔在了月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