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傾城咬了咬唇,低身拜下,“臣妾告退。”轉身而去,頭也不回,待到走到清正殿外,她有那麼一絲後悔,為何要與一箇中毒的人計較!計較他忘記了她?他怎麼可以忘記他們之間的所有。
正月的冷風依舊,吹得人毛骨發悚,月傾城如何回去的椒房宮,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只知道這一夜未眠。
清正殿的那一位,嬌柔的身影轉身而去的時候,他心裡的痛那麼的深,深到骨髓裡。
他並非不信她,只是她每講到他與她之間的細節時,他的心就像被放在煎鍋裡燙了一回,那麼真切,那麼痛……
這一夜,他也未眠,待她走後,他起身到案前,自行研了墨,將深刻的點點滴滴都記在了小紙條上,小紙條裝進隨身的香囊裡。
毒再深,有些東西不能遺忘!
元宵節過後,新年就走了。
新一天的陽光照亮了整個大魏皇宮,一宿未眠的月傾城起得很早,給龍寶和鳳寶準備好了要穿的衣裳,她還是依如既往的平靜,好像昨天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陪寶寶們吃過早膳,紅連還是跟往常一樣送太子和公主去書房讀書,待到她回來時,椒房宮的主殿裡,月傾城端端坐著,手中的香茗冒著熱氣,騰騰而上,梨花站在旁側,神情十分凝重。
“娘娘可是發生了什麼事?”紅連欠身行了禮,輕聲問道。
“紅連,本宮派你出宮一趟。”月傾城示意梨花,將出宮腰牌遞給了紅連,“傳瓊親王和洛將軍入宮來見本宮。”
“奴婢遵命。”紅連並未多問,接過腰牌拜了一拜便領下命令。
紅連離去,接下來的就是等待。
香茗飲了一盞又一盞,梨花知道主子心裡有事,所以一直安靜地守在一邊,直到紅連歸來,隨後東方亦鑫和洛星辰都到了。
“臣(臣弟)參見皇后娘娘!”對她這個“過氣”皇后,這兩位還是周到有禮。
月傾城方才放下手中茶盞,示意東方亦鑫和洛星辰入座,沒有任何寒喧,直接進入了主題,“本宮今天叫你們來,只是想知道皇上對新親王有何打算?”
東方亦鑫和洛星辰對視一眼,大約是有些為難,不知如何作答。
“你們不說,我來說。新親王有謀逆之心,你們早就知道。皇上遲遲不辦,是不想背上弒兄之名,他想等到新親王主動出擊,然後以名正言順的謀逆之罪將他拿下,是也不是?”月傾城言辭切切,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東方亦鑫和洛星辰是面面相覷,又是不知如何作答。
“皇嫂,這打打殺殺的事情,老三我是不太懂的,皇兄怎麼說,我們怎麼辦就行。”東方亦鑫又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忽悠一番,呵呵笑道:“大皇兄始終是我們的大皇兄,其實皇上也是顧念兄弟之情,想讓他早日回頭,不想發生流血事件。”
“皇后娘娘請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臣等定會守候皇上。”洛星辰起身來,抱著手中古劍彎身一拜,神態堅定。
“皇上是不是顧及太上皇的感受,所以——”月傾城做了個大膽的猜測,東方連城雖然面冷,但他絕對有一顆柔軟的心。
如今,他的部分記憶被侵蝕,她愈發擔心他會做出錯誤判斷。
“不瞞皇嫂,皇兄的確顧及父親感受,但皇兄是一國之君,江山為重,他一向分得很清。”東方亦鑫這次算是正經了一回,很是認真地說道:“再怎麼說,他是我們的哥哥,所以——不過皇嫂放心,如果大皇兄執迷不悟的話,關鍵時刻,我還是會以江山社稷為重的。”
“有勞瓊親王了。”有東方亦鑫的這番話,月傾城心中的石頭才稍稍落了地,目光轉移落到洛星辰的身上,道:“洛將軍的表妹現在可好?”
提起穆琳兒,洛星辰的臉色稍稍沉重了幾分,“琳兒現在被軟禁在新親王府,不過她暫時沒有生命之危。”
“新親王要自保,便不會動穆姑娘分毫的。”月傾城的眼神一瞍,滿滿的璃光生輝,“昨日本宮見過皇上了,有一件事,你們必須知道。”
“何事?”東方亦鑫和洛星辰似乎已經感覺到這事的嚴重性。
“皇上中了萬年冰盅,記憶正在被侵蝕。”東方亦鑫和洛星辰是東方連城身邊最值得信任的人,所以讓他們知道提前做好準備,不然東方亦傑若是乘此節骨眼發生兵變,那便是雪上加霜。
“聽說萬年冰盅是雪哈秘毒,無藥可解的。”洛星辰很快示意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有就是隨著它的毒性蔓延,中毒者的記憶會一點一點被吞噬,最後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