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見過這種情況不知道怎麼做所以乾脆什麼也不做……

陳公子一笑，突然按住家丁的頭往門框撞去，看起來彷彿只是一隻富家公子纖細的手臂，這一撞卻頓時鮮血四濺，汐瞳微微瞪大了眼睛一時無法做出反應，沐家人頓時著了慌，“陳，陳公子這是何必！快，快找大夫！”

——這人，在人家家裡發什麼瘋？

真要罰，拎回去愛怎麼罰怎麼罰，卻在這裡若是搞出人命——

混亂場面中只有陳香冉和汐瞳與這一切無干，他似笑非笑般打量著汐瞳，從最初的探究，已如挑釁。汐瞳只是淡然而立，他盯她，她便回望，彷彿絲毫不為所動——你自罰你的家丁，與我何干？

至於心裡的忐忑，她從不形於色。

她怕的不是那血腥的場面，比這更血腥的她見得多了，她只是無法不在意那笑容和挑釁裡絲絲縷縷的似曾相識。

“公子！公子——”陳家小廝剛衝進來就被眼前的一幕嚇著，陳香冉掃他一眼，“做什麼咋咋呼呼的，失禮叫人家笑話。”

沐老爺嗚呼哀哉——這時候就失禮了？你跑人家家打人雖然打的是你自己的人，但弄人家一門框血，還得幫你墊銀子找大夫就不失禮了？？怎麼就招惹這麼個瘟神？

“什麼事？”

“是——宗族的幾位長輩到了，正等著您回去商量事情——”

“知道了。”他轉對沐老爺道，“看來要先告辭了，沐老爺勿怪。”

“哪裡哪裡，您請您請——”

——你丫快走吧！！

誒？等等——你那家丁不帶走嗎？？

陳香冉哪裡理會什麼家丁，顧自離開了，沐家人只得等郎中來了替那家丁看過，雖無大礙，卻是正面撞在門框上，鼻骨斷裂模樣駭人。頭上也撞了一處口子鮮血直流人已經暈了，搭上銀子醫治過後才派人送了回去。

若瞳唏噓，“這是一什麼人啊，下手那麼狠，哪兒來的力氣——”再看看自己這妹妹，也虧她面對那種人都能面不改色的——這叫呆有呆的好處。

“把人家家搞成這樣就走，是有多急的事，嘁——”

沐老爺剛巧聽到這一句，思索道：“怕是——繼承家業之事吧。”陳老爺剛過世，宗族的長輩又往這裡來，能想到最大的事也就是這個。畢竟陳家家大業大，這陳香冉以前卻一直風評不好，陳家難道平白把家業交到一個敗家子手上麼。

“這下可有的瞧了，光是陳老爺喪期未過這陳香冉就一身紅豔這一點，就夠他被唸到死。不過說真的——這陳香冉以前有這麼——”若瞳半天都沒能形容得出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恐怕見過他的人都能感覺得出來。

這陳香冉從以前就是風流浪蕩，跟一群男男女女整日風花雪月夜夜笙歌，不但衣飾華麗還濃妝豔抹。但那時的印象裡只覺得俗豔不堪，從幾時開始他的媚竟也像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一般，渾然天成。

“士別三日都刮目相看了，原來真的可以脫胎換骨。”若瞳說著瞧向汐瞳，“有空也回去讓你家那口子脫胎換骨一下，好好整整估計也能看。”——只要別像這回越整越糟就行。

陳香冉走出沐家坐上馬車，緩緩前行的馬車中他看著自己的手，纖細白皙，長期縱情聲色的生活讓這身體有些不健康的憔悴，不過藉著濃妝的掩飾罷了。這樣一雙手，何來那麼大的力氣？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這種感覺很好，讓他覺得自己沒什麼辦不到，就算是等在家裡的那些老骨頭，此時此刻，他也完全不放在眼裡。

紅袍搖曳走進大廳，毫不意外迎來一片斥責——高堂屍骨未寒卻不著喪服，他當真是越來越不成體統。陳香冉理也不理，徑自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端起丫頭奉上的茶品著，耳旁風一般等他們斥完，才抬起頭問道：“那你們想怎麼辦，把我趕出家門，好吞了我家的財產？”

他說得這樣直白叫那些長輩吞了蒼蠅一般說不出話來，貪圖家產什麼的最是忌諱，誰也不想扣上這麼個帽子。眼神交流片刻最年長一位作為代表發話道：“香兒你想多了，你爹留給你的旁人又怎麼能拿去，只是你尚年輕，你爹又走得突然，這麼大的家業你一個人如何打理得了。宗族裡會派出幾個來教導協助你，待你學成，更兼成熟穩重能當得了這大業之時，自然全部交還與你。”

陳香冉冷笑一聲，“不如直接說我不學無術吧。”

“香兒，陳家家大業大，環環相連，不是你一人或一家之事。”

“所以就變成家族之事，然後架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