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她本身沒把話說死,只是說自己身子不舒服,想要提起劉徹的注意,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劉徹竟然這麼絕情,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
劉徹見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換了口氣,儘量放柔和,說道:“子夫啊,朕也是為了你好,你想想看,你如今這個地位,掖庭冊上都沒有你的名字,你卻懷了龍種,少不得排擠,再顧忌著孩子,你受的苦可就多了去了。朕是關心你,宮裡有宮裡的規矩,要先在簿冊上登記名字,存錄掖庭到皇后詹事,朕的嬪妃是由皇后來選,是不是。”
衛子夫沒想過劉徹這麼絕情,幸而自己沒有真的和他有關係,也沒有懷上龍種,她現在心裡只剩下了慶幸,還有打擊。
衛子夫在平陽侯府受教導,自然知道皇宮內院的艱辛,但是她從沒想過,皇帝能對一個女人這麼絕情。
衛子夫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劉徹見她點頭,當下把心放回了肚子裡,這才覺得輕鬆了不少,臉上的表情也和顏悅色了,劉徹覺著這事不能拖,道:“行了,你去罷,現在就去找御醫,聽到了沒有。”
“……諾。”
衛子夫從地上爬起來,身體都禁不住晃了晃,踉蹌了一下才站穩,轉身往殿外去。
劉徹見她如此可憐的樣子,道:“等等。”
衛子夫聽見聲音,整個人震了一下,睜大了眼睛回過頭去。
劉徹也知道對一個女人來說,這樣子太絕情了,道:“你現在過去,這幾天就不用來當值了,好好休息……還有,朕聽說你還有個弟弟在平陽侯府做騎奴,陽信長公主曾和朕講起過,說他酷愛駿馬,那不如讓他到建章來當值罷。”
衛子夫聽他這樣說,連忙跪下來,畢竟自己也不是真的懷孕,自己弟弟平白來的好事,衛子夫自然欣喜,但是面上仍然裝作楚楚可憐,扣頭道:“奴婢替弟弟謝陛下洪恩!”
劉徹揮手道:“去罷。”
衛子夫又扣頭,道:“奴婢謝陛下恩典。”
說著爬起來,退了兩步,要往外去,劉徹看著她的背景,第二次開口叫住,衛子夫又停下來,劉徹道:“這件事情不能叫皇后聽到,知道了麼。”
衛子夫一口氣梗在喉嚨裡,卻只能點頭,“諾。”
劉徹等她走了,還在琢磨這件事,就怕衛子夫嘴不嚴實,讓皇后知道了。
過了好半天,才拿起竹簡來,繼續看奏章。
嬴政正臥在矮榻上,他這些日子只是發懶,卻沒有別的什麼太大的反應,要不然嬴政根本沒有察覺,如今先讓劉徹知道了,嬴政就是想弄掉也沒了辦法。
楚服端著水果進來,放在矮榻的小案上,輕聲道:“娘娘,奴婢方才從外面聽到了些訊息。”
嬴政只是輕笑了一聲,道:“神神叨叨的,你能聽到什麼訊息?”
楚服並不說話,嬴政這才睜開眼來,揮手讓眾宮人退下去,楚服這才道:“這是了不得的事情呢娘娘。聽說皇上正在召見御史大夫趙綰還有王臧,兩個人攛掇著皇上趁著太皇太后去驪山湯泉宮,在早朝上宣讀一切事務不必經由太皇太后,直接上報或者執行。”
嬴政眉頭皺了一下,抬眼去瞧楚服。
楚服仍然跪在一邊,低著頭。
嬴政道:“這事兒,為何要講給我聽?”
楚服道:“因為奴婢知道娘娘是太皇太后最疼愛的,所以拿不準什麼,怕誤了什麼事。”
嬴政冷笑了一聲,道:“你如何知道的?”
“是不小心聽到的。”
嬴政道:“還有人聽到麼?”
楚服道:“奴婢不知,只是兩位大人說話聲很大,又不是在宣室裡,恐怕聽到的人不少。”
嬴政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這種事情還不周密安排,看起來劉徹的歷練不是少,而是太少,雖然老太太在驪山,但她的耳目遍佈整個皇宮,連楚服都聽說了,太皇太后又豈能沒聽說。
他並不想去管這種閒事,雖然說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劉徹的皇后,若是劉徹把老太太惹急了,景帝那麼多兒子,保不齊太皇太后就會扶一個聽話的上臺。
但是這幾個月他是知道劉徹的,劉徹意氣用事,初生牛犢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也不聽勸。
嬴政就等著這回劉徹狠狠摔個跟頭,憑藉著老太太對竇太主和陳皇后的寵愛,似乎也到不得廢帝的地步,等老太太和劉徹真的對上了,自己再出去做個好人和事老,這種便宜撿的也輕鬆方便。
嬴政半天沒說話,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