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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只覺得自己對王太后的感情,被一點點的消磨沒了,在這種時候,劉徹感受到的不是深深的哀慼,而是大受打擊。
王太后駕崩,那是國喪,如今正是打匈奴的當口,必然只能收兵作罷。再有就是,劉徹忽然覺得非常的無助,這個天下里,自己終於變成了孤家寡人。
劉徹曾經還想過,親情這種東西,在皇室裡根本是不存在的,如果有一個人能伴隨自己左右,一直下去,也未嘗不好,那個人是陳阿嬌,然後陳阿嬌沒有幾年死了,劉徹有一頓以為那個人是陳蹻。
陳蹻和當年的陳阿嬌太像了,只不過這個人身為男子,對自己更加的冷漠疏離,劉徹心裡想著,若是給他權利,給他銀錢,或許他們會維持著這樣的關係,一直走下去。
但是劉徹想錯了,那個人要的不是簡簡單單的權利,而是至高無上的權利,劉徹給不起。
劉徹望著遠方良久,內侍就跪著,也不敢說話。
劉徹終於嘆了口氣,道:“收兵,回京城。”
劉徹回了京城,將嬴政下獄,但是對朝廷並沒有公佈太明確的罪名,甘泉宮裡的兵變隻字不提,衛青是謹慎的人,劉徹一個字不說,他也不會提。
霍去病被送出了宮,劉徹給他造了宅邸,其實就是圈禁,限制了霍去病的出入自由,外面有重兵把守,除了衛青,其他人進不去,也出不來。
劉徹這幾日總是睡不踏實,他從夢中驚醒,額角還帶著冷汗,又夢到嬴政要殺死自己,劉徹覺得不安穩,但是如果真的要殺了嬴政,他心裡卻始終下不去這個手。
劉徹坐起身來,讓內侍給自己穿好衣服,起駕到椒房殿去。
衛子夫已經睡下了,聽說皇上來了,趕忙跑起來,讓侍女給自己梳妝打扮一下,皇上這麼晚來了,必然是要讓自己侍寢,衛子夫欣喜的厲害。
劉徹走進來,衛子夫跪在地上,盈盈的劉徹行禮,劉徹卻沒有看她,而是直接往裡走,就像根本沒有看到衛子夫一樣。
衛子夫心裡有些發涼,不過還是自己站起身來,跟著劉徹往裡走,柔聲笑道:“皇上這麼晚了,還沒有歇息麼,真是日理萬機。”
劉徹卻像沒聽見一樣,眼睛掃著椒房殿的擺設,椒房殿裡的東西擺設全都沒有動樣子,和當年陳皇后住的時候一模一樣。
劉徹伸手輕輕摸著桌案,心裡突然有些感慨,原來自己思念的人,一直就在自己的身邊,劉徹閉起眼睛來,手放在桌案上,似乎以往的種種都在眼前滑過,那些深入腠理的記憶。
劉徹想過很多遍,如果陳阿嬌還活著,但是他決計沒有想過,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原來自己心心念唸的人,一直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皇上?”
衛子夫看見劉徹閉目坐著,一動也不動,還以為睡著了,伸手輕輕的搖了搖他。
劉徹卻猛地睜開眼睛,長身而起,突然向殿外走去,衛子夫嚇了一跳,跌坐在地上,看著劉徹大步走出了椒房殿。
劉徹出了椒房殿,並沒有回去寢宮,而是讓內侍備馬車,他要出宮去。
大半夜的劉徹讓侍衛開啟宮門,御駕往廷尉署去,廷尉署里正好是張湯在值夜,見到劉徹嚇了一跳,連忙跪下來行禮。
劉徹只是冷著臉,道:“丞相呢。”
張湯道:“陛下,這邊請。”
張湯弓著腰,引著劉徹往牢裡去,嬴政關押的地方很靠裡,越走越冷清,空氣有些潮溼,牢裡點著火盆,火光一跳一跳的忽明忽暗,光線十分的黯淡。
劉徹還未走近,就看到嬴政閉著眼睛,手腳雖然被鎖著鏈子,卻正襟坐在地上,雖然是坐在牢裡,但是嬴政的樣子卻不像是坐牢,也不知是不是劉徹已經知道了對方就是嬴政的緣故,劉徹總覺得,即使是階下囚,那個人的身上也透露著王者的氣勢。
劉徹走過去,讓張湯開啟牢門,張湯自然連忙應聲,將牢門開啟,劉徹走進去,嬴政確實正襟坐著無疑,但是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嘴角似乎還有血痕,因為光線太暗,劉徹方才都沒看見。
劉徹心中“咯噔”一聲,不知為何,看著嬴政這幅樣子,心中一陣陣的發緊,一陣陣的發疼,他不想再去掛念他,但是無端的不能釋懷。
劉徹轉頭盯著張湯,道:“誰讓用刑了?”
張湯嚇得跪下來,直打哆嗦,嬴政是劉徹眼前的紅人,但是伴君如伴虎,一招下獄足以證明皇帝翻臉比變天還快。
張湯在劉徹心中的地位遠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