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逼人的風華和風采,是劉徹難以用言語來表達的,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個人這麼瞭解自己,能明白自己的抱負,他的任何一個謀略,都說進了自己的心坎兒裡。
劉徹伸手輕輕的摸著嬴政的眼睛,描摹著他的眼眉,嘴角禁不住扯開一個微笑。
嬴政也不知自己睡了多長時間,模模糊糊有知覺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又死了一次,已經到了鬼門關之前。
只是他睜開眼睛,四周卻是淡淡的緹紅色,是燭火的微光,還有一個人坐在自己的榻沿上……
那人似乎是睡著了,頭一點一點的,絲毫沒有平日的威嚴,一點也不雅觀,他的手還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
嬴政只是稍微動了一下,想要把手抽出來,劉徹就像過電一樣,立馬全身一震驚醒了過來。
劉徹醒過來就對上了嬴政的目光,當下欠身道:“阿嬌,你醒了?哪裡難受?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還是餓了?要不要再睡一下?難受的話朕給你叫御醫去。”
嬴政聽著劉徹毫無章法的問話,也不知他到底想讓自己回答哪一句,不禁皺了皺眉。
他哪知道,劉徹那是緊張的,看見他醒過來,頭一次緊張的連話都說的沒頭沒腦的了。
劉徹從沒這麼緊張過,因為金屋藏嬌的事情,他自小被景帝培養,一直當做儲君來教導他,劉徹行事當然有君王的作風,這麼緊張那還是頭一遭。
劉徹見他皺眉頭,心裡更是“咯噔”一聲,道:“哪裡難受?”
嬴政還是覺得虛弱,身上提不起勁兒來,張嘴的力氣都沒有,只是搖了搖頭。
劉徹這才看出來嬴政是虛弱的,隨即鬆了口氣,道:“累的話,就再睡一會兒,現在還是夜裡頭,天沒亮呢。你睡罷,朕就坐在這裡,你有事兒叫朕。”
嬴政聽他這麼說,不禁又皺了皺眉,不知劉徹為何突然這麼殷勤起來,他也做過君王,他曾經也有妃子,只是他對後宮就是那麼回事兒,美色當前男人都會動心,只不過僅限於短暫的一刻罷了,他從沒見過一個君王會對誰這樣子,所以嬴政覺得很費解。
劉徹見他又閉上眼睛,才給他整理了一下被子,看著他入睡。
李延年進來的時候,天已經快要亮了,他走過去,上前附耳道:“陛下,您歇息罷,天都要亮了。”
劉徹輕聲道:“明日又不上早朝,朕還不累。”
李延年笑道:“陛下您這還不累啊?陛下還是去歇息罷,睡幾個時辰,等皇后娘娘醒了,您也有了精神頭,還再守在一邊兒啊,是不是?若是皇后娘娘醒了,陛下您反倒沒了精神頭,多不好。”
劉徹覺得有道理,但是又不想走,道:“朕就在外面的榻上躺一下就行。”
楚服一驚,連忙道:“皇……皇上,那是奴婢上夜的床榻,怎麼敢讓皇上屈尊。”
劉徹揮手,道:“都這時候了,還什麼屈尊不屈尊的,你去收拾了,朕歇一會兒,也歇不了多久了。”
楚服沒辦法,李延年也給她打眼色,楚服就出去拾掇了,請劉徹過去歇息。
太皇太后回了東宮,本身已經就寢,天矇矇亮的時候,突然從榻上驚醒,瞪著眼睛卻什麼也看不到。
上夜的侍女趕緊過來看看情況,太皇太后卻從榻上下來,顫巍巍的要起身,侍女們趕緊去扶,道:“太皇太后,您要拿什麼,奴婢給您拿。”
太皇太后道:“老身什麼也不拿,老身只是突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快,快去請魏其侯竇嬰到東宮來一趟。”
侍女詫異道:“太皇太后,現在還沒有天亮,宮門沒有開呢。”
太皇太后甩開侍女的手,道:“快去,請魏其侯現在就來!”
侍女見太皇太后如此著急,也不知有什麼大事,趕緊出了東宮,讓人去請魏其侯過來。
竇嬰還在家中睡覺,府門就被人拍響了,值夜的下人開了門,說老爺在睡,現在不見客,來人卻是宮中的,讓趕緊通傳。
廢了不少時間才通傳到,竇嬰趕緊起身洗漱穿衣,急匆匆的讓下人備了馬車,往宮裡頭趕。
竇嬰是最瞭解太皇太后這個人的,畢竟他是太皇太后的親侄子,而且竇嬰向來老成沉穩,也非常的精明,尤其是在識人這上面,雖然竇嬰平日裡謹慎言行,什麼也不多說,但是他心裡頭一清二楚。
太皇太后雖然老了,但是並不是老糊塗,若沒有真正的大事兒,她是不會讓人大半夜的去瞧侯府的大門。
必定是有什麼要緊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