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夫登時驚得羽扇都拿不穩,“啪嚓”一下掉在地上,連忙將震驚的臉色收起來,換成高興,乾笑道:“皇上……這件事是不是太突然了,據兒才……才七歲,太小了些。”
“不小了。”
劉徹打斷她的話頭,道:“在朕的心裡,他就是儲君,朕自然要從小培養他,讓他懂得自己的地位。”
劉徹說著,頓了頓,看著衛子夫,嘆聲道:“子夫啊,你知道麼,當年你還是個宮女的時候,朕就覺得你很貼心,在朕的一眾宮女裡面,唯有你是最好的,你知道為何麼?”
衛子夫聽劉徹忽然談起陳年往事,心中感覺有些不妙,硬著頭皮道:“妾……妾不知。”
劉徹道:“因為你是最本分的,不招惹事端,不攀高枝,行事說話也是最溫柔的,朕當年在想,或許你是個好母親,對不對,子夫?”
衛子夫臉色都有些發白,連忙點頭,道:“妾也一直想要做個好母親,唯恐對據兒不夠好,也就……也就把據兒寵的,難免有些嬌慣了……請皇上恕罪。”
劉徹笑道:“不妨,朕就是讓你寵著他,朕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朕寵著劉據,他就是未來的儲君。”
衛子夫臉色更是不好,心中有些打哆嗦,似乎一切都被嬴政言中了,自己別無選擇。
劉徹說完了,道:“行了,朕還有事要忙,明日你就不必來送行了,自己好好想想朕說的話。”
衛子夫心裡“咯噔”一聲,雖然皇上沒有說清楚,讓她好好想什麼,但是這話也再明顯不過了,只要漲了心眼的人都能聽明白。
劉徹的意思是說,當初看重的就是衛子夫的本分,如果衛子夫不本分,那就失去了自身的作用……
“諾……妾送皇上。”
“不必送了。”劉徹沒讓衛子夫動,自己出了椒房殿去。
劉徹的御駕第二日一早就啟程,甘泉宮本有一千多人的羽林護衛,所以劉徹的御駕就選擇輕裝簡行,並不大動干戈,嬴政陪同一起到了甘泉宮。
劉徹踏進甘泉宮大殿的時候,心中有些感慨,自從匈奴人佔領了河朔草原之後,劉徹就再也沒來過這裡,甘泉宮已經翻修了,一切都是新建的,但是佈置沒有改變,還是劉徹依稀記得的那樣。
劉徹帶著嬴政走進殿裡,嬴政第一眼就看到殿中掛著的畫像,不禁怔了一下。
劉徹笑著看向嬴政,道:“怎麼樣,畫得還像麼?”
那畫中的人,並不是誰,而是與嬴政有七八分的相似,只不過畫中的人是個女子,身段婀娜,姿色端麗,與嬴政的挺拔和清秀並不太相同。
畫中的人,正是陳皇后無疑……
嬴政不知道劉徹為何要將廢后的畫像掛在甘泉宮裡,並沒有回答劉徹的問話,劉徹也沒有要他回答的意思。
二人剛進殿沒一會兒,突然有兵士進來,跪下來道:“陛下,前線軍報。”
劉徹聽了隨即笑起來,道:“呈上來,一定是衛青給朕送來的捷報。”
那兵士將竹簡雙手呈上去,劉徹展開看了幾眼,突然板起臉來,將竹簡“啪”的一聲砸在桌案上。
兵士被劉徹嚇得一哆嗦,趕忙垂著頭退了下去。
劉徹的目光有些發狠,道:“趙信反叛了……匈奴王給了他自此王的位置,趙信這個先鋒,殺了蘇建,帶著他的部隊又投靠匈奴去了。”
嬴政聽了並沒有太驚訝,畢竟一個人可以從匈奴投漢,那麼自然有可能再倒戈匈奴人,這也是情理之外的事情,但也是意料之中的。
劉徹攥了攥竹簡,道:“不止這些,霍去病帶著他的八百騎兵,也是……生死未卜。”
嬴政這一聽,頓時一怔,劉徹拿起竹簡示意嬴政去看,嬴政連忙接過來展開,果然如同劉徹所說,霍去病帶著他的八百騎兵一路向北,並沒有和大軍在雀兒湖匯合,至今生死未卜。
嬴政有一時的心慌,畢竟在大漢之中,也只剩下霍去病和他同病相憐可。
嬴政稍一思索,頓時有冷靜下來,道:“皇上不必太擔心,霍去病雖然年輕,但是也有自己的打法,八百鐵騎都是精心培養的,不會這麼不堪一擊。”
劉徹道:“也只有這麼想了。雖然趙信的部隊人數不足為懼,但是他在漢軍的這些時候,已經對漢軍內部的事情熟悉的差不多了,趙信倒戈,給漢軍的威脅還是很大的。”
嬴政冷笑了一聲,道:“趙信這種小人,根本不足為懼。他已經兩次投降,匈奴人又多忌猜疑,就算重用他一時,